“难不成,你这是准备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准备做个田园富家翁了?”
三郎笑道,
“那可不成,我是懂得害怕了,又不是胆子被吓没了!”
“那你当如何?”
“当如何,”
三郎想了想,起身将身旁香几上的香头摁灭了,倒是让三娘着急,
“你摁灭它作甚,”
三娘急忙拿起用长明灯重新点燃了。
“你看这药香若是燃尽了,它的使命也就完成了,万物有灵,难道它不怕吗?若是无缘无故的让他燃尽,那便是荒废了他的本事,如是他能选择必不会如此,可是若是因为救死扶伤,便是燃尽了又何妨,他凝成这一炷香不就是为了这番作为吗?”
三郎拉着三娘坐在他身侧,
“父亲与恩师的教诲,便是将我等凝成了这么一炷香,可是我以前却不知晓何时何地应该发生什么作用,而如今我却是有几分明白了,所谓的懂得害怕,知道进退,便是如此,只是若是到了当仁不让,必须站出来的时候,我又何惧之有!你说对吗?”
三娘轻轻斜搭在他的肩头,
“三郎,你若是就此做个贪生怕死的酒囊饭袋,我是头也不回的立刻就走。但是你说得对,做人就该如此,不能不惜身,那是因为留有用之身关键之时见分晓,咱们的父辈半辈子的坚持不都是如此,你若是这样想,我便放心了!”
“没人的时候,莫要唤我三郎了,听着生分!”
“那唤你什么?你可别不知羞轻薄我!”
“唤我雨哥儿!”
“雨哥儿?”
“嗯,这世上也只有我外祖母与母亲曾这么叫过我!”
“曾经的乳名?”
“嗯,自从我外祖母离世,母亲出家,便再也没人这么叫我了!”
“雨哥儿!”
“嗯。”
“那你也别总叫我三娘了,小时候阿姊都唤我薷儿的,你也这般喊我!”
“薷儿?”
“嗯?”
少男少女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时光很快,彼此即便静静地什么都不做,却也不会觉得世界无聊,从初识的不知所措、互不相让,到此时的悠然合韵、相得益彰,人生的美好都在这一刻停住。
而当风鸣一个人先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谧逸景色,三娘清眠在三郎身侧,而三郎就这么揽着三娘肩头,目不转睛的就这么注视着身边的丽人。
这倒是让他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三郎看着门帘外的他也是一副窘相。
两个人就这么比划着,风鸣退出去等着,而三郎这才发现三娘已经醒了,她也是花面娇红,原来也是看到风鸣来了。
搀扶着三郎往外面走前,三娘也没忘了把未燃完的药香熄灭了,莫看也是大户人家,但是不愧是刺奸中人,这收尾之事已经做得十分娴熟。
看着他们二人这么出来,等在外面的三人倒是有些意外,
“三郎,你怎么出来了?”
“无妨,师叔早上已经看过了,这十二个时辰没有发热便是无大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