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写在《春梨图》上的那首词。
最后的抛手捧花环节,阮梨转过身,在心中默念着祝福。纯白的风铃草花捧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阮梨转头望去,看到花捧稳稳落在了顾南湘的怀里。
因为脚伤完全没有参与抢花捧的顾南湘:“……?”
阮梨冲顾南湘弯起眼:南湘,我把幸福传递给你了哦。
这场婚礼一直从晌午持续到日暮,整个梨洲汀陷落在黄昏里的时候,阮梨和霍砚舟才将最后一波宾客送走。
“难怪都说结婚累,我快要累……”
最后一个字没能说出来,霍砚舟用指腹抵住阮梨的唇,“今天这个日子,不许说不吉利的字眼。”
阮梨:“……”
可明明有个人,从前不信神佛的。
“饿不饿?”
阮梨摇摇头,不饿,只是很累。
她软在霍砚舟怀里不想动,穿了将近一天的高跟鞋,现在觉得两条腿好像都已经无法行动。
这最后一套礼服是抹胸的鱼尾裙,流光香槟色,质地滑软,裁剪简约。霍砚舟干脆将阮梨打横抱起,“汤姨准备了晚餐,我陪你去吃一点好不好?”
“我想先换衣服。”
“好。”
阮梨就这样一路被霍砚舟抱上二楼,卧室门被推开的一瞬,悬挂在墙上的巨幅拼图就这样直直闯入她的眼底。
那是晨光熹微的翡冷翠,大雾将散,古老的城邦浸在虚实的光线中,有飞鸟自圣母百花大教堂赤橘色的穹顶上掠过。
近处的围栏边倚着两个人,男人穿着白衬衫,女孩披着黑色的西装。
是那一天,她和霍砚舟在佛罗伦萨看到的日出,那场浓雾之后的日出。
她说:霍砚舟,连老天爷都要成全我们。
阮梨怔怔站在原地,霍砚舟温沉的声线落在她的耳边,“笙笙,谢谢你成全我。”
成全他的从来不是老天,而是他的妻子。
静谧的黄昏里,明霞的余光将天际涂抹出大片的瑰色,满目的风铃草被镀上一层柔软的橘金。
阮梨被霍砚舟抵在窗前,她没忘记汤管家已经备好了晚饭在等他们。
“你……你不饿吗?你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
“嗯。”
“那……我们下去吃饭?”
“好”
阒寂的空间里倏然响起裂帛的声音,香槟色的流光碎裂。
阮梨细弱的声音被封堵,“吃饭……”
“嗯,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