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我了,她怎么可以那样说你。”阮梨灌下几口水,才微微缓解了干燥的口舌,她从来都不喜欢和人口角争执,今天是真的被方依的话逼急了。
“你怎么还笑?”
霍砚舟是真的在笑,隔着一道薄薄的金边镜片
,他深湛眼底凝着再明显不过的笑意。
“第一次被人这样护着,难道还不许我高兴一会儿?”
阮梨哑然,手被霍砚舟覆上。
听霍砚舟说“第一次”,阮梨又有些心疼,这些年身处那样的高位,所有人都在求霍砚舟的庇护,唯独他自己,从来都没人护着。
阮梨挽上霍砚舟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那以后我都护着你,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狠狠欺负回去。”
霍砚舟轻笑。
“你笑什么?不相信我的战斗力?”阮梨又直起身,很认真道,“我只是不喜欢和人争执,并不代表我好欺负。”
“嗯,已经亲眼目睹了霍太太的战斗力。”霍砚舟微顿,“出乎意料,实力惊人。”
“……”阮梨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这在她一十五年的人生里也算是极少有的时刻了。
“霍砚舟,我不接受任何人那样说你。今天不管是谁,我都敢将一模一样的话回给他。他们说你在商场上手段狠厉,不近人情,但我知道,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会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的人。一旦你真的要下狠手,那肯定是对方做了更过分的事情。”
阮梨坚信,她爱的人,内心从来都是柔软且清正的。
霍砚舟定定看向身边的女孩子,这好像也是第一次,有人对他的行事风格做出这样的理解。
“这算不算是一种偏爱?”
“嗯?”
“明目张胆的偏袒,不讲道理的信任。”
阮梨眨了眨眼睛,挽着霍砚舟手臂的手指微微收紧,“那……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笑我,觉得……我傻乎乎的。”
“我只会觉得——”霍砚舟抬手,用指背轻轻蹭阮梨软白的脸颊,“我是真的在被你爱着。”
“笙笙。”
“嗯。”
“再说一遍。”
阮梨不解,眨眨眼,“说什么?”
“你刚才和方依说的话。”
“我说了那么多……”
“最后一句。”
阮梨茫然一瞬,想到她和方依说的最后一句话——我爱他,他算计我,我乐意之至。
白皙脸颊上的红晕倏然变得更深,这一次却不是因为生气。
霍砚舟将阮梨揽在身边,下巴轻轻擦过她的发顶,“我想听笙笙再说一遍。”
安静的车子里,阮梨细白的指尖捏着霍砚舟身前的衬衫扣子。
刚才情绪激动,说出来的话根本没有经过琢磨和细想,现在再让她说一遍……一旦正式起来,阮梨就有点紧张。
半晌,阮梨还是小声开口,“霍砚舟。”
“嗯。”
“我……爱你。”阮梨摩挲着圆白的小扣子,“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