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常用的那药香中,有一味重药,只要加重计量,你便会神智不清,多梦心悸,孤便寻到了当初为你开这副方子的游医。”
“她曾救过你,你毫不设防。”
早在从同午驿回来,姜予便多使用了那药香,她早已对药有了依赖性,可是药,总有三分毒。
“你挟持我……没有任何用处……”姜予双目泛红,咬字的声音嘶哑,“我不过是个名存实亡之人,殿下觉得,我能换取什么价值呢?”
“在京中,我不过是浮萍草芥,你拿住了我的命,又能有谁会买账。”
说完,她重重的咳了起来,那药香如今就像是锁她命的毒药,使她头疼欲裂,满目鬼神。
可她知道,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成为把柄,宁栖迟既然选择了站在太子的对方,那无论是因为她还是为了整个建宁侯府,她都不能作为破绽左右这场战争。
她甚至双目前只剩血色,耳鸣如钟。
“少夫人莫要妄自菲薄。”
太子的声音好似在山峦之间,在空荡的大殿中隐有回音,他的身形如鬼魅,重影叠叠,姜予瞳孔涣散。
“若非是你,宁子念何须与我为敌。”
姜予低着首,额上汗水滚落。
“我不曾得罪过你。”
太子笑了起来,“少夫人怕不是忘了,梅宴之日,你破坏了怎样一桩姻缘。”
梅宴。
姜予听到这两个字,手臂上都起了一层颤栗,那时,她因为一腔善心救下了陈清允,之后陈家有意掩埋,定王被判了离京,一切顺理成章,没有人追究她的过错。
既然定王知道是她做的,那么太子怎么可能没有丝毫察觉呢?
“那时我便寻到小侯爷,你知道他说了什么么?”
太子好似想起了那日的剑拔弩张,他被破坏了原来的计划,而在淮洲事之前,宁栖迟对他这个储君心怀臣心,甚至私底下是至交好友,可梅宴之后,他处处打压他,以至于到如今,不死不休。
太子唇角的笑有几分薄凉。
“他说他会一直是臣子,而孤将来是否为君主,还未可知。”
“就因为孤提了一句,要你与建宁侯府皆沦为玩物。”
姜予心中震动,梅宴是她得罪了太子,一切却被掩埋了下来,可显然见得,她早在那时便已经卷入了这场漩涡之中,根本脱不了身,而宁栖迟却从未将此事与她说过。
他不曾告知过她,却为她选择了一条路。
“小侯爷真是将你保护的太好了。”太子半蹲下身,看着她因为痛苦而异常苍白的脸,“除了定王那次,孤竟找不到机会抓住你。”
姜予心脏猛地缩紧,脑海中出现那个孤冷的身影,他早做好了安排,从梅宴开始,他一直都在护着她。
心脏密密麻麻的产生一阵酸楚,她声音哽咽,仰头直视太子,“他……他不曾因为我与殿下为敌,我不过是替嫁而来,殿下若知晓,他心慕的是姜千珍,又何必拿我去逼他?”
“我不过是一弱小女子,又何德何能让小侯爷为我做到如此!我愚昧蠢笨,我无法给宁家延续香火,我无权无势无母族撑腰,我不过一卑贱草民!”
可太子根本不信她这样一套说辞,“别骗孤了,若他真不在意你,为何要去同午驿救你?又为何要为你挡下那一剑?梅宴之后他领兵去平叛,为的不就是掌兵权与孤做对。”
太子温润的笑着,却拎起她的秀发,看着她失焦的眼睛。
姜予却好似征住了,她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她想起梅宴之后,他对她道的歉,想起那夜她喝的酩酊大醉,他将她护在怀中,又想起午同驿她在门外见到的杏花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