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是罪臣之子?还是先皇遗子?”
传闻当年先皇生有八子,最小的那位皇子在政变里不知所踪,按照年龄来看,小世子也可能是这一位,那么今日这场戏,就是故意要将安王一家诛杀,除去祸患。
姜予细思极恐,身子忍不住向前探进,“你为何要救他,又为何要我抚养他,难道不是触怒圣上吗?”
“你不该听,姜予。”
一道略显哑意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宁栖迟将身子往后靠了靠,避开女子的靠近。
姜予恍然清醒。
“这些事情本就与你无关。”他咳了两声,闭目压下胸口涨起的血气,“是我该死,将你卷入其中。”
“今日你拖住了太子,我已心有愧疚。”他声音疲倦,亦带自责,他不能第一时间赶去,让她受了这场无妄之灾。
“因这朝堂冗杂,你知越多,越不能独善其身。”
“你本该好好的,偏安一隅。”
这是她想要的,狩猎时她告诉他她希望离开他,躲避他的一切。
宁栖迟睁眼,用再无波澜的眸子看向她,“我既答应了你,也不会食言。”
留在这,他只会越想越多,他贪恋她的温柔和聪慧,他不曾教过她要如何面对那些是非,可能看见她护着小世子,他总归生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思绪。
她这般好,可他留不住,也不该痴想。
“姜予。”他又唤了一句她的名字。
她就在这,他已经许久没有同她说过话,烛灯未灭,他知姜予的为人,来看望他已是本分,他知足了。
他五指聚拢,修长的骨指没有一丝力气,垂眸,他声音淡淡,“回去吧。”
姜予征了征,渐渐垂下了眉眼。不知过了多久,她点了点首。
“是我逾越了。”
她起身行了一礼,接着转身离开。她步调稳妥,无一分异样和犹豫,就好似以往那般。
这是情理之中,宁栖迟靠在床梁上,目光晃动,明知如此,可他合上眼,这份难以言喻的情绪却难以抵触。
可片息,一股热潮上涌,代替了脑海中所有清晰理智的念头,那潮红上升至脸侧,灼烧着五脏六腑,门前女子未曾走远,腰身纤细,裙摆如花,宁栖迟攥紧了床沿,汗如雨下,口齿中竟是止不住的一声喘息。
姜予推开门,油灯摇曳在卷叶残树之中,未行几步,姜予不禁低首望向了袖口。她的衣裙上沾了几滴鲜血,精致的刺花沾了姝色,艳丽极了。
见她发呆,从引忍不住问道:“少夫人?”
她散去思绪,只道一句,“我走了,好好照顾小侯爷。”
从引纠结了许久,只好答是,姜予点首离去,因为适才那桩刺杀,整个营地都乱作一团,有小婢女带着太医无奈撞到了她,连声道歉,那太医正是姜予熟悉的陆其陆太医。
她拍了拍衣裙,摇了摇头表示无事,可转首看他们远去的方向,好像是宁栖迟的营帐……
*
陆其把了脉,之后忍不住擦了下额上的汗,从引问的着急,他赶紧道:“小侯爷无事,只是中了……中了情药。”
“什么?”从引瞬间惊呆了。?
床榻上的男子面色潮红,而他手臂上的经脉和身下的异状又是那般汹涌,
宁栖迟此刻只抿着唇,裸露的肌肤上汗珠滚落,他目光如炬,呼出的气息炙热如火,已是意识不清,可不知是不是教养使然,在众人之前不至于太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