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臣上前,“陛下,安王谋反非一时一刻,若与其子早有勾结,只怕一时心软则后患无穷啊!”
“陛下,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啊!”
而偏偏许久,任由下面的人如何劝说,圣上都没有如同适才那般动怒,他落在太子身上的目光多疑探究,可在这位素来听话的儿子身上,却看不见一丝的叛逆。
之后,他沉声道:“压入牢狱,稍后再议。”
任由何人再谏言,圣上皆不为所动,太子压低了眼,又道:“父皇仁善,可有人狼子野心,商秦瞒报军机之事,儿臣送上去的奏疏陛下还未过目,今日若轻轻放过,恐来日给其逃生之机。”
“不如父皇赐鞭笞,折断其腿骨,叫他成一废人,再来定罪。”
鞭笞折骨,再是硬气也会被折磨成一废人,此话说出,有人冒出了冷汗。
安王长子商秦目光锐利,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似乎是这番话说懂了陛下,思忖良久后,他道:“准。”
跪下两人弓着身子,死死的向地下磕头,祈求饶命,商秦则闭了闭眼,分毫无惧。
被拖行至半路,又听一道毒蝎般的声音,“孤倒忘了,还有安王小世子。”
闻言,姜予心下一颤,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她们一行人身上,她握着小世子的手更紧了些。
太子笑了笑,却毫无暖意,“来人,将小世子带走。”
兵卫手握兵器,朝着姜予走来。
此时她应将小世子交出去是最好的选择,如今局势不明,她又势单力薄根本护不住小世子,恐怕还会连累到自己。
可掌心中的那只手,却是那般弱小无助,他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衣裙,唇色苍白,声音颤抖,“求求您不要抛下阿泽。”
又是这样一句话,那时候姜予带他回府,也是因为他像一只被丢下的小狗。她并无什么菩萨心肠,可此刻竟将小世子往后牵了牵。
商泽虽小,但他知道,少夫人照顾他只是因为宁叔叔的缘故,她很少与他亲近,甚至趋于无情,可为了活命,他不得已要讨好她。
他原以为她会抛下自己,小商泽躲在姜予身后,抿着毫无血色的唇瓣。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太子悠悠道:“宁少夫人,你这是要包庇罪人吗?”
“臣妇不敢。”姜予有几分害怕,但还是自持冷静道:“只是小世子年纪尚小,若是受刑,恐撑不过一时。”
太子上下打量她,笑道:“这就不该是你操心的了。”他又威胁似的开口,“孤并非想冒犯,少夫人还是尽快将他交出来为好。”
可姜予并未理他,而是转身,直直向上跪下,微微提高了声音,拜了下去,“还望陛下开恩。”
众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皆有几分不可置信,眼下安王一脉已经株连,她这样庇护小世子怕是会沾得一身腥。
姜予了然,可她并非脑子一热非要救助弱小,宁栖迟如今迟迟没有出现,而太子这般着急定罪,她如今受宁栖迟庇护,便不能事不关己。
如果真让太子处置了小世子,或许对宁栖迟来说不利。
圣上还未发话,太子目光就已经冷了下来,“来人,将小世子带走。”
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兵卫,姜予抬眼望向圣上,额间已有汗珠,“陛下开恩,小世子一直居于宁府,又年纪尚幼对此事毫不知情,若如此恐如同死刑,稚者无辜,何况如今并未下定论,怎可这般错杀?”
她话刚出口,便有其他大臣站了出来,言之凿凿道:“陛下,宁少夫人此言不虚啊。”
“还望陛下三思!”
可皇帝还未发话,那行来的兵卫便已经伸手去拽小世子,可他紧靠着姜予,那兵卫便下意识的要扯开她,而她身后的兵卫却往前站了站,直面太子亲卫,两边怒拔剑张。
太子已有冷色,“孤竟不知已有人敢扛圣令了,将他们一同拿下。”
姜予攥着小世子的手,已有了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