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宁濯看着她,“不能对江贵妃不敬。”
“若你答应,朕便立时免了你父母的劳役,若你不愿意,那朕派人送你回去。”
王凝呆呆地重复:“驾崩……”宁濯才二十出头,那等到驾崩岂不是大几十年后了?
宁濯面色平静:“两三年而已,朕不会耽误王姑娘太久。”
王凝瞬间明白过来,心口顿时涌上密密麻麻的疼痛,低声道:“我答应。”
宁濯点点头:“明日朕会让人带你来御书房。”
王凝低头应下,下一瞬就听见宁濯远去的脚步声。
她怔怔地想,也不知那位江贵妃是怎样的人,竟能让宁濯放下宋娴慈。
*
天色已晚,宁濯却依旧坐在御书房,垂眸看着手中那块宋娴慈赠他的玉佩。
他已让人同宋娴慈说他今晚在御书房安歇,并和阿涓说好,要她明日在宋娴慈面前提一提王凝入宫的事。
娴慈被背叛是不会当着他的面哭的,她只会冷静地问清楚,然后再离开。
他在心里一遍遍预演明日的场景,想好如何答复她所有可能会说出口的质问。
越想,心越疼。
不能让娴慈一个人面对,他闭了闭眼,得让阿涓明日提醒兰瑾陪她一起来御书房。
他发了一会儿呆,忽见到肖玉禄进来。
肖玉禄表情似喜似悲:“陛下,娘娘来了。”
宁濯喃喃重复:“娴慈来了?”
“是,娘娘就在门外候着。”
宁濯浑身一颤,看着手中那块玉佩许久,轻声道:“劝她回去。”
肖玉禄暗叹一声何必,但皇命难违,仍是出去好生劝宋娴慈:“今日国务繁忙,陛下仍在里头忙呢,估摸着忙完要到下半夜,到时候定会累得挪不动步,就不折腾回紫宸殿安歇了。娘娘您回去吧。”
宋娴慈静了片刻,直接绕开他往里走。
肖玉禄大惊:“娘娘!娘娘!”
侍卫和宫人想拦又怕伤着她,宋娴慈皱着眉一一避开,冲了进去。
见人进来,宁濯抚摸着玉佩的手一抖,抬头愣愣地看着她。
良久,宋娴慈轻声问:“你今夜打算歇在这里?”
宁濯低下头:“嗯。”
“床榻在何处?”宋娴慈四处看了看,“带我去。”
肖玉禄询问的视线看向宁濯。宁濯默了许久,轻轻点点头。
肖玉禄如释重负:“娘娘,御书房的床榻在这边。您随奴走吧。”
宋娴慈看了眼御案上所剩无几的奏疏,估计了一下,开口对宁濯说:“夫君需保重龙体,至多再忙一个时辰便要歇下。”
宁濯抬头望入她清亮的眼眸,对她说不出半个不字。
宋娴慈笑了笑,扫了眼他手里的玉佩便跟着肖玉禄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