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濯便跟着沉默,跟着没有笑颜。
用完膳,又是如往常一般漱口净手。
一切都如以往那样。
但沉默却在整座宫殿中蔓延。
宁濯终于受不住这无声的煎熬与刑罚,扯着她的衣袖,哑声道了声歉。
宋娴慈静了须臾,然后将清澈温和的眸子望向他,又问了白日那句重复多次的话:“你当真没中蛊?”
宁濯点头,顿了顿,然后叫祁俞、阿涓、肖玉禄、女官都进来,甚至把神医沈不屈也叫来了。
宋娴慈坐在窗边,听着所有这些参与过欺骗她的人一一将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
原来是宁濯让沈不屈写了一张让他看起来像是中了噬心蛊的药方。
原来是宁濯教阿涓如何让自己一点点起疑心,让自己主动回宫留在他身边。
原来是宁濯吩咐祁俞告诉自己,他因为活不了几年所以硬扛着不选秀,在不想耽误别的女子和来自满朝文武的压力下左右为难。
原来都是假的,都是骗她的。
她视线缓缓扫过面前站着的所有人,最后定在低头不敢看自己的宁濯。
“让他们下去吧。”宋娴慈轻声道。
宁濯指尖一颤,抬头用目光示意他们下去。
肖玉禄欲要开口为宁濯说清,却被宋娴慈打断。
她此刻终于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娘娘,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下去。”
肖玉禄暗叫不好,却也不敢再留,只得听从吩咐。
宁濯怔怔看着她,觉得如今像是回到了她对自己说要出宫的那天。
他突然失去了去抱她亲她的勇气,甚至连开口哄她都不敢。
他只能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等待着接下来的责骂。
若是责骂已是对他的宽恕。
就怕,就怕是。
他不敢再想,直直地看着宋娴慈的脸。
宋娴慈静了半晌,开口道:“他们都是你的人,说辞不可信,还是无法确定你是不是真的没中蛊。”
宁濯抿紧唇瓣:“那我找……”
“整个大昭都听命于你,我都不信。”宋娴慈打断。
宁濯一愣。
“我想了个办法,或许能从陛下口中听到实话。”说完宋娴慈起身往床榻走去。
宁濯被那声“陛下”一刺,还没来得及从痛苦中缓过来,就看见宋娴慈端坐在榻上,正慢条斯理地解着衣衫。
他浑身一颤,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