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娴慈眼睫轻颤。
她知晓。
女官是想说,若不是因为当初知道她还活着,将她从皇陵带了回来,担心她不惯被内监伺候,这才挑了几个伶俐的宫女并一位女官进了紫宸殿。
宋娴慈便又安静下来,目光落在书页之上,却又将其穿透,最终凝在还未收起的那把琴上。
春日棠。
这种名字,只能是宁濯取的。只是不知他是何时为此琴赐的名,赐名之时又在想什么。
兰瑾已被带去了棠梨宫。宋娴慈见宁濯稍好了一点,便生了离开紫宸殿之意,正欲开口让肖公公派人将自己送去与兰瑾一块住,却听肖公公出神般自言自语:“……也不知陛下今夜会不会跟往常一样在夜里再次发作。”
这句话,肖公公说得极轻,若不是宋娴慈耳力好,她定是听不见。
宋娴慈心里一咯噔,瞬间将离开的念头按下,安心等着宁濯从净房出来。
过了不多久,宁濯穿着雪白的里衣出来,衣襟微敞,露出被热水烫得微红的脖颈和一片胸膛来。
宋娴慈红着脸低下头,忽觉这个场景很像是妻子在等着夫君与之敦伦。
下一瞬,她发现自己脑子里竟想着些这种东西,右手猛地一晃,只听“呲啦”一声响,手上捏的那页竟被自己撕烂了。
她白着脸抬眸,对上宁濯深邃的目光,吓得“啪”地一声将书合上,慌乱道:“我……我困了。”
宁濯目光转成温柔,让宫人搬来一个软椅来,又吩咐她们在床榻与软椅之间再放一架屏风。
她因宁濯的体贴与光风霁月松了口气,又想到方才自己那不知从哪里生出的绮念,暗暗惭愧。
待宋娴慈洗漱之后归来,肖公公端来一盒香,舀了几勺加在熏炉之中,笑眯眯地同她解释,这是宫中为陛下特制的安神香,令人梦中安然,第二日醒时神清气爽,对身子极有好处。
宋娴慈隔着屏风望过去。
以前宁濯是从不燃香的。如今,他竟需靠安神香才能睡着吗?
宫人皆退出门外,只余宁濯与宋娴慈两人在殿中。
宋娴慈褪去外衫,躺上软椅。
这软椅很大,翻身时完全不必担心会掉下去,垫子也十分柔软亲肤,躺上去比在榻上还要舒服几分。
熏炉中幽香阵阵,入鼻时似将人脑中的烦思尽数抽出,让人转瞬之间便陷入安心的睡梦之中。
确是种好香。她睡过去之前这般想。
不知过了多久,宋娴慈模模糊糊听到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那人愈来愈近,最终定在自己面前。
她在宋府管家三年练出了极佳的警觉性,但此时身在这股从熏炉中飘出的幽香之中,竟不想睁眼去看。
她自暴自弃地想,反正直觉告诉自己,她不会有性命之危。
片刻后,宋娴慈感到这人似是弯腰迫近着她,随后一股有别于熏炉中的,如翠松青竹般的清香,裹着热息袭来,让她于睡梦之中都生了几分心慌。
虽然没有性命之危,但好似有别的什么危险。
她却睁不开眼,神识也九分模糊一分清明。只感觉来人用滚烫的手掌,一手捧起她的脸,一手紧箍着她的腰。
随后两瓣温热贴上她的嘴唇,厮磨、吮吸。
腰间的那只手不安分地往上抚去,虽没有无礼到触碰那种地方,却也让她有些受不住地发出一声嘤咛,樱唇随之微张,叫来人抓住机会侵入,席卷其中的每一处。
后来,宋娴慈好不容易在得了半分清明,开始努力往后抵,她却又被那只大掌重重往前一带,撞上硬邦邦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