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问颖道:“皇后殿下会知晓,自然是因为有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阮子望下意识追问:“是谁?”顿了片刻,又似觉得这个问题不重要,蹙眉摇摇头道,“不不,你还是先告诉我,祖母为什么会顽疾再犯吧。”
这回阮问颖没有再答,浮起一抹浅浅的笑,道:“个中究竟如何,二哥只消去问二嫂便能知晓。妹妹还有要事,就不陪二哥,先行告辞了。”
阮子望又是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待要挽留已经来不及,只能带着满腹疑惑回到长风苑,向妻子询问情况。
赵筠如正在小憩,听闻他回府,本想张罗一壶美酒并几样下酒的小菜,同他说说话,听他讲讲当值时发生的趣事。
没想到他一进门就问起了大长公主的事,登时没了好心情,拉下脸道:“怎么一回来就问别人?难道你不该问问我这一日过得如何吗?”
阮子望一向秉承“妻为夫天,有孕的妻子更为天上天”的宗旨,赔着笑脸道歉:“是我不好,夫人息怒。可祖母——也不能算是别人,她是我们的长辈。”
赵筠如冷笑一声:“你把人家当长辈,人家可没把你当晚辈。”
眼见妻子又要老话重提,阮子望一时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把她对祖母的这份敌意消解。
他知道他的妻子是在为他不满、为他鸣不平,所以才会有这种态度,可——
他张张口:“我——我知道祖母对我是不够掏心掏肺,但她总归是我的祖母,她生病了,我总得问一问,知道一下情况吧?”
赵筠如懒散轻笑:“是,你是该问一问,知道一下情况。可你不去问照顾你祖母的那些下人,不去问给你祖母看病的大夫,跑过来问我做什么?”
他支支吾吾:“小妹说……你知道内情。”
赵筠如又是一声笑:“内情?阮大将军,这两个字你用得可真是好啊——原来我竟瞒着你祖母生病的内情。”
阮子望立刻赔罪:“不是内情,我说错了,是——是个中究竟,这是小妹告诉我的原话。”
赵筠如瞥他一眼:“你去问过你妹妹了?”
在得到他的点头肯定之后,她道:“那你怎么不向她询问情况?她是大长公主和皇后殿下跟前的近人,你想知道究竟,没有谁比她更合适。”
阮子望听得暗暗叫苦,心想他离府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话中含刺,明明他只是很正常地在询问情况。
他愁眉道:“我是问过小妹,可小妹她、她不肯告诉我,让我过来问你。”
赵筠如闻言有些意外,在她的认识中,阮问颖不像是会把事往别人身上推的,不过稍微想了一想,她就明白了。
以她这位榆木夫君的性情,假使由阮问颖告知真相,兄妹俩恐怕会有一场烦心的争执,不如由她来说,左右她怀着身孕,阮子望就算心里有微词,也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这样一来也好,她负责镇住阮子望,使他不生出多余事端,阮问颖负责安置处理好大长公主和公主家令一干人等,两个人各司其职,不怕有失。
第261章男儿就该这样护着心仪的女子
赵筠如把她知道的内情都说了。
她用了一点修辞手法,参考阮问颖曾经说过的话,把这描绘成了一桩“长辈胁逼晚辈不成,反受疾累”的承负之事。
至于大长公主要“胁逼”什么,她不知道,也没有说,留给丈夫自己去想。
倒是把六皇子折返的事情说了,毕竟对方在登门时摆出那么大的阵仗,连她这里的人都受到了影响,惴惴不安的,生怕整个镇国公府遭受牵连,她就算现在不说,也迟早会有别的下人提起。
不如一并提了,免得她这位喜欢唠叨的夫君日后又来烦她。
这解开了阮子望心头的一点疑惑,原来皇后是从六皇子处得知消息的,难怪大长公主前脚才刚犯病,后脚皇后的懿旨就下来了。
他不由有些气闷:“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他掺和进来做什么?小妹这几个月本来就没在家里待几天,他还要插上一脚,把我们家当成什么了?”
赵筠如笑意嫣然:“龙潭虎穴呗。谁让这府里有尊比山高的老太君和一个不省心的哥哥,颖妹妹每每回府都得出点事,六殿下当然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