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也觉得不能理解吧?”阮问颖很高兴他能和自己想到一块,“祖母应是为了昨日太后之言要见我,她或许会责问我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可——什么叫做奇怪的话,我想不出来。”
杨世醒想了想,摇摇头:“我也想不出来。不过没关系,不管她说什么,你都当做耳旁风即可。”
“实在听得烦了,你就把我扔出来,说我已经为了这事和陛下大吵一架,发誓此生非你不娶,让她不要担心。”
“哦,对了。”他补充,“你还可以把午膳时发生的事说给她听,告诉她,陛下已经允诺,不会应下任何人的纳妾之议。”
说起这事,阮问颖就笑开了,嫣然看向他道:“陛下能有此诺,多亏了你在昨夜的擅自做主。你是有什么未卜先知的神力吗?知道让他二人见面能解决我们的麻烦?”
杨世醒也笑:“一点推想而已。陛下多日不见皇后,难得能够相见,绝对不想搞砸它。至于皇后,她素来心软,昨日又是陛下生辰,也不会把气氛闹得太僵。”
“何况,她每年都会亲手给陛下准备生辰贺礼,今年陛下或许不敢要,但她……或许会照常准备,也需要机会把它送出去。”
阮问颖惊讶:“当真?”
“生辰贺礼这部分是我猜的。”他道,“但前半部分应该不会错。你今日也看到了他们之间的情形,融洽了许多,想来昨晚上的面见得不错。”
“不过陛下的允诺是我没有想到的。我是有私心不假,可顶多就是希望他以后再找麻烦时能想起我的这份贴心,得到允诺实在是意外之喜。”
阮问颖笑颜依旧:“你能想这么多已经很了不起了,昨夜我还担心,陛下会不会又和皇后起龃龉,恼到你的身上。到底是你神机妙算。”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镇国公府门口,她本想同杨世醒道别后下车,不料对方却表示要和她一起入府,拜见真定大长公主。
他道:“你祖母既是为了太后之言要见你,我的陪同应当能使她安不少心,也好让你少听她的几句教导。”
阮问颖自然乐意,但想起陛下临走时说的话,有些犹豫:“你不是还要去紫宸殿议事吗?会不会耽误了时辰?”
“不会。”他道,“徐茂渊他们要到未时一刻才进宫,现下还早着。况且我只是进去见一见你的祖母,请个安问个好就没了,耽误不了多少时辰。”
阮问颖听他说得有理,便点点头,和他一起下了马车。
真定大长公主显然没有料到他们两个会一块拜见,二人到达正堂时,大长公主才堪堪而至。
看来,她的祖母原本并不准备在正堂见她,不知是不喜欢走动,还是想给她一点威严看。
面对杨世醒的到来,真定大长公主一如既往地展现出慈容,亲切而热情地招待,佯装不满地嗔怪小孙女时也是含笑而语。
“你这丫头,也不提前命人回来知会一声,让祖母什么准备都没有。若是府里下人因此而怠慢了你表哥,可如何是好?”
阮问颖撒娇而笑,和对方扮演一对慈孝祖孙:“孙女也是才知道表哥要过来,如何提前命人知会?再说,表哥是自己人,不会在意这些虚礼。”
杨世醒陪着她一起演:“表妹说的是。世醒此来只是为了拜见外祖母,不拘什么礼数。外祖母近来可好?”
大长公主笑着点头:“甚好。甚好。”请其上座。
祖孙三人在堂屋里说了些话,又用了些茶水,杨世醒就起身告辞。
在他走后,真定大长公主维持着一张笑脸,对阮问颖亲切笑言:“昨日在宴上,听到太后说的那些话,祖母本来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这份心是白担了。”
果然,她的祖母找她是为了太后进言一事,也果然被杨世醒说准了,看见他陪着她入府,大长公主会安下不少的心。
阮问颖故露懵懂,含笑询问:“祖母有何事担心?昨日宴上……太后说什么了吗?”
真定大长公主显出一点嫌弃她愚钝的神色:“你不知道她准备说什么?枉费你素日机灵聪慧,竟不知晓她想趁着万寿宴之机给你表哥纳妾。”
她故作惊愣:“怎么会?”
“怎么不会。”大长公主哼出一声,“从前她就有着这心思,几次召顾家人进宫,给她侄孙女和你表哥牵桥搭线,可惜你表哥从不搭理,让她只能断了念想。”
“现如今,祖母虽不知她是何时把这份心思重新拾起来的,但绝不会想错,昨日在宴上,她就是想向陛下进言,让陛下做主给你表哥纳妾。”
说到这,她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好在陛下没有明白她的意思,阴差阳错地把话揭了过去。你表哥也满心满眼里只有你。祖母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