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宴会也有星澜的授意,向晚已经离开天界半个多月了,他也半个多月没见到人了,这才顺手推舟,撺掇天帝开了这个宴会。
向晚一听就知道星澜又想多了,她微微笑了笑,眼眸中带着些许无奈,“宴会太烦人了,尤其是这种以我为中心的,你知道的,我应付不来。”
六神中只有向晚是最神秘的,很少出门,很少参加宴会,若不是几千年前她嫁给了星澜,估计大家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可真正的原因是向晚宅,多少有些懒得应付,看见人多的时候还会多少有点烦躁,活脱脱一个社恐。
星澜盯着向晚的眼眸看了好久,里面一片清明,丝毫没有作假的成分,许久之后,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神情带着些许无奈,像是认命了一般。
“你呀,这么多年了还是一样的。”
从前向晚就很少见人,就算嫁给了他,除非必要场合,否则绝不出门。星澜连哄带骗,也没成功把人带出去。
星澜叹了一口气,“算了,不想去就不去了,我去和天帝说。”
举办这场宴会的目的本来也就是为了能名正言顺的见她一面罢了,不想去也不强求。
虽然隐藏的很好,但向晚还是看见了星澜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暗自思索了一阵,便回过神来。
她在心底偷笑,面上却丝毫不显,她嘴角含笑,凑到星澜面前,逗笑道:“你想我和你一起去,对吗?”
星澜这人冷淡惯了,脸上的表情数千年如一,若是多了些其他的情绪,便会异常明显。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眼神中不经意间流出来的失落有多令人心疼。
星澜顿了一下,仿佛没想到向晚会这般说,一时间神情有些怔愣,他抿了抿唇,沉默不言。
在历经八次的生死离别之后,星澜就极度缺乏安全感,这一次向晚一走就是半个多月,星澜迫切地想要见到人,仿佛只有看见向晚才能弥补心底的空虚与恐惧。
他是一个理智战胜本能的人,但这一刻他服从了本能,想要在此找到慰藉。
向晚抿唇低头笑着,眉眼弯弯,眼神中尽是打趣,仿佛迎来了眷恋的春风,柔和,沁人。
“我去。”向晚说道,“你让人安排位置的时候,把我的座位放到你的旁边,行吗?”
向晚确实不喜欢那些喝来喝去,但只要有星澜这座大冰山在,应该很少会有人敢直面星澜的威压。
星澜淡然的神色间带了些许震惊,冰封的面具在那一刻有些许龟裂,或许是震惊过了头,他的双唇微微张开,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万千言语最终也只是化为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拥抱。
星澜沉寂了许久的内心仿佛被注入了一股热流,如同冬日里的暖阳一般,温暖熨帖,让人止不住的想要靠近。
“好,坐我旁边。”
星澜心满意足地依偎在向晚的发丝中,脸颊上挂着和煦的笑意。
眼瞅着天快亮了,向晚也犯不着把星澜赶走,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说道:“你躺着休息一会儿,等天亮了,你跟我去一趟魔界吧。”
说着,向晚就让出了半个床铺,示意星澜躺下来,反正星澜没签和离书,那他们还是夫妻,戏里戏外都是,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避讳的。
向晚大大方方的,反倒是星澜神色有些纠结,仿佛他面前的不是一张床而是刀山火海。
“你确定?晚晚,现在不合适吧?”
这倒不是星澜扭捏,而是因为两人的关系还远远没有到蜜里调油的时候,他怕向晚心里的隔阂并没有消失。
一时间他竟然分不清这是不是试探。
向晚不禁失笑一声,“就简单的睡觉聊天,你还想干嘛?”
星澜的神色有一瞬间的龟裂,嘴角疯**搐,半晌之后还是认命地躺了下来,下一秒怀中就多了一具温热的身体,星澜顿时僵住了身体,丝毫不敢动弹。
向晚神思有些困倦,嘟囔了一句,“我冷。”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星澜盯着头顶的纱帐,余光瞟向天边火红的天幕,神思悠长,万年来都不曾落过泪的人在这一刻尽然感觉到眼眶的酸涩。
神是没有感官,不惧冷热的。
惧冷热的,只有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