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我和你们一起。”
时以宁笑嘻嘻。
“陪你爷爷还是追姑娘啊。”
梁净词在揣摩,斟酌。
她点到为止说:“好了好了,我不问。”
姜迎灯和时以宁住在一间屋子,她进门后打开电脑看了会儿拍摄素材,看手机是半小时后了,两条消息。
梁净词:刚刚有人不方便提。
梁净词:我请你吃个饭。
姜迎灯回:这两天有点忙。
他说:那就再过两天,等你有空。
姜迎灯:我要是一直没有空呢。
梁净词:我等着。
姜迎灯:可以拒绝吗?
梁净词:可以。
她放下手机,去洗了澡,取了明天要穿的衣服。
一件淡紫色的薄裙。
她还记得,高考结束那一个夏天很炎热,热到弱不禁风的姜迎灯在军训场上第一个倒下,有人用陪家属的名义义不容辞地赶来见她,问她要什么,她挑了这条裙。
那时他疏离淡漠,边界感十足,深邃一双眼让人怎么也琢磨不透,因为太过理智而无形中把人伤成一片一片。看她的眸色里,只有对小妹妹的恩宠与宽待。
再无其他。
那时的她,满脸生涩、慢慢吞吞地进入他的生活,却只能停留在边缘地带,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被人说书呆子,又被人评价苍白。能做的,就是满腹心事地夜夜抱着手机,祈求他尽快来电。
十几岁的审美早就过时。
十几岁的迷恋也在慢慢远走,连同她因为一场错爱而草率收尾的青春。
姜迎灯已经不喜欢这条裙子了,甚至这颜色在她眼里都冒土气。
也不会再胆战心惊地编辑和他聊天的每一个字符,在等不到回音的漫长时间里,将一颗心自溺到水底。
她现在能够对梁净词的每一个“晚安”视若无睹了。
她现在也能有拒绝他的权利。
此刻反而领会到,潇洒不是心怀不满,充耳不闻,一副没从恩怨里走出来的高傲姿态。
姜迎灯修炼得更上一层楼,潇洒是:再吃一顿饭又如何呢?
既然清醒地认识到,他们回不去了。
这一次,该提心吊胆的人,必定不再是她。
整理好一切后,她转了一个收藏很久的西班牙餐厅给他:想吃这个。
梁净词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