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又想到既然周暮辞已经记起来他们的纠葛,她也没再守口如瓶,直言道:“他跟我们一起去吗?”
周暮辞说:“这我不知道啊,你得问他。”
姜迎灯斩钉截铁:“不问。”
“你们已经这么势不两立了?”
“没。”
她默了默,“是我单方面的势不两立。”
“那能叫势不两立吗?那叫势不单立吧。”他笑着,抱着后脑勺仰在沙发上。
姜迎灯有一会儿没吭声,而后喊他:“周暮辞。”
“啊。”
“你喜欢我吗?”
闻言,周暮辞的眼神微不可察地晃了晃,似乎是有些接受不了她过于直接的样子,他笑意收敛,想了想还是略显郑重地回答一句:“可能有点吧,我说不清。”
“你那天问我,会不会拿别人和他比较。”
姜迎灯看着他,平淡的眼波,又好像蕴着很多的情愫,“答案是,会的。”
“他不会让我自己剥虾,他不会让我在雨里赶地铁,也不会让我一个人回家,更不可能让我陪酒。”
“你能明白吗?一旦阈值被拉高,人就真的很难退而求其次。”
周暮辞在感情上再迟钝,也能听出这话是有针对性的,膝盖中箭似的僵住一瞬,而后勉强一笑说:“我很久以前就说过了,我不太会和女孩子相处,可能也没有那么心思细腻,你要是觉得哪里不妥,你可以直接跟我说,我能学一学,改一改——”
姜迎灯打断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说:“我说这话的重点不是你,只不过正好今天坐在这里的人是你。又正好今天晚上,我想要说这一些话。”
周暮辞说:“你是想表达,你对他余情未了?”
姜迎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说:“他是我喜欢很多很多年的人。”
周暮辞有些意外地一笑:“暗恋啊?从什么时候开始?”
“12岁,我第一次见他。”
“哇,你这么早熟?”
她思索一阵,摇着头找形容词:“那时可能还不算,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种迷恋。”
“这种迷恋的感觉,蔓延了我的整个青春期,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
姜迎灯和他说,让你情窦初开的那个人,未必是良人,但一定是永生难忘的。
她用了永生难忘这个词。
“白月光,你明白吗?”最后,她问周暮辞。
周暮辞用手撑着他的榆木脑袋,想是绞尽脑汁般思考了很久,说:“我没暗恋过谁,跟你算不上有共鸣,但能理解。”
说完,他又扭头看过来,淡声说:“浅显的理解。”
毕竟他没有真正经历过。感情之事,得身经百战,才能摆出过来人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