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又一次搞砸工作的汪宇,迈着虚浮踉跄的步子爬向比他年纪还大的筒子楼。
三楼的铁门早已锈迹斑斑,甚至还有些起翘变形,哪怕是钥匙插进去拧开了锁,还是要用力推两下才能打开。
晚上酒喝得有点多,力气虽在但总是使不好,平时最多推三次就能开的门,现在推了四五下仍是顽强地抵抗着。
碰!
汪宇失去耐心地踢了门一脚,整个楼道都跟着震了一下。
“快给老子开门!”
扯着嗓子叫完,他就脑袋靠在墙上等着。
没一会儿门从里头开了,防盗门缝隙里露出女儿汪小雨颤颤巍巍受到惊吓的小脸。
替父亲开好门就趿着拖鞋躲进了房间。
碰!
因为害怕,汪小雨没控制好力量,关门的声音大了点。
伴随着汪小雨闭眼祈祷父亲别有什么不满,门外传来父亲汪宇的咒骂声。
勉强有些大的关门声,不知碰到了汪宇哪个神经,竟让他想起白天在公司被领导连骂带羞辱的画面。
人到三十,对于汪宇来说,被领导骂已经能够坦然接受,接受不了的是领导居然比自己小六岁这件事。
活了一把年纪,被个小毛孩给骂得狗血淋头。
回到家里又被女儿甩脸色。
汪宇窝在心里的火瞬间点燃。
碰!碰!
汪宇踉跄地在房门上踹了两脚,第一脚时掉了漆的木板已经裂出纹路,第二脚下去,脚直接穿过门卡在中间。
拔了两下还是卡得很死,汪宇拳头锤在门上喊里头的女儿,“你是死人吗?”
里头的汪小雨哆哆嗦嗦地从书桌挪到门口,拧开门锁小心翼翼地帮忙将父亲的脚从门洞里救出来。
没想到被救出来的父亲并没打算放过她,歪在沙发上依然口吐芬芳地骂她。
“臭丫头,老子供你吃供你喝供你好好读书,你对老子就这态度?”
说完后见女儿已经给自己倒来解酒的蜂蜜水,甚至还贴心地拿来热毛巾让他擦脸。
责骂的话早已排列整齐,在见到女儿毕恭毕敬地像个仆人似的站在面前,责骂的话倏得卡住。
喝完甜滋滋的蜂蜜水抬袖胡乱擦了下,边点烟边问,“考试成绩出来了吧?考得怎么样?第几名?”
“第一”汪小雨低着头小声回道。
虽觉得女儿蜷缩战兢的样子让他很不爽,但就成绩这一块,汪宇还算满意地点点头,“全国儿童奥数竞赛你入选了吗?”
“没……”汪小雨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也小得几不可闻。
“没?”
汪宇总算找到了能发泄的点,抄起将放到茶几上的杯子砸了过去。
知道躲了只会迎来更激烈的惩罚,汪小雨只是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并没有挪脚躲。
好在汪宇还要留着她的脑袋用来学习,砸的位置比较偏下,杯子在她小脚上撞了下应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老子在外头不要老脸拼了老命的工作,为的谁?为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