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多次与林将军会面,是授楚鹤指示还是自己行为?那林将军是他的人?还是楚鹤的人呢。
如果这些都是楚霁的个人行为,那外面传他脾气暴躁,无能,只听生母言的言论怕也是假的,一切都只为了遮掩。
苏渝嫣心中有一个大胆猜测,她的身份楚霁怕是早已知晓,这几年不过是陪她演了几场戏罢了,她脊背渐渐发凉,自知不是出生皇室,不懂得城府心计。
从出生起,她便不受约束,家中也无勾心斗角,从来都是怎么舒心怎么来,那时候,母妃和父王生气她不着调却也不忍心责骂,只会替她擦去屁股。
那时候,她真的太快乐了,又太自由,大声的笑,调皮捣蛋,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野猴子。
从未想过,也想不到,有一日她会站在前方,以女子身躯掌管万军,盘算着何时带领他们踏平自己国土。
她已经在努力做好前锋,不让南都军对她失望,可她能想到保南都军的方法就是靠民心和利用旁人的愧疚。
如今事情好像越来越迷又好像离真相近了。
京中势力盘根错节,苏渝嫣面对身经百战的人也才深切知道自己的不足,以为楚霁是草包,不想人家是故意为之,他甚至比楚鹤还要棘手,甚至,苏渝嫣如今的地位还是他一手推上去的。
起初,苏渝嫣并未将他放在眼里,只把目光放在楚鹤和楚衍身上,竟是没看见隐藏最深之人。
眼下南都军最该的应当是保全自身,退出京城以备来日,可晚了,南都军已经进入备受监视状态,想退已然来不及。
苏渝嫣缓缓睁眼,深吸一口气,眸子变得坚毅冷冽。
既是退不了,那便迎刃而上吧。
“姑娘。”沈六小跑至苏渝嫣身侧,“谦华来信。”
他说着,递上一封书信。
苏渝嫣伸手接过,快速浏览,谦华在信上写道他已到南都城外,本想直接进京却发现荒废已久的南都城内有百姓,近日城内还涌进大批的军队,似是来者不善。
南都现已是楚衍的封地,有百姓实属正常,可苏渝嫣在京中这样久,从未听说有哪城百姓或者灾民迁入南都,在结合谦华所写,不过一瞬她就明白了谦华的意思。
他是怀疑现在的南都城中是他们曾经的南都百姓。
苏渝嫣热泪一下子涌上又被她极力压了下去,看样子她要回一次那个想去却又不敢靠近的南都城了。
深吸一口气,她才抬脚朝马车走去,手心忽然用力,攥得初夏生疼,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担忧唤道:“姑娘?”
苏渝嫣偏眸看向成衣铺边的巷口,空空如也,巷口似乎又黑了一层,压抑之感迎面扑来,令她极不舒服,耳畔又传来初夏担忧的声音,她收回视线,淡淡道:“先回雁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