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青默不作声,等着那人言语。
“我知道你恨我,可此次银川大难,此任非你不可啊。”那人抬眼看秦长青。
“银川与你弃我如敝履,我却要为尔等豁上性命,荒谬荒谬。”
屠安神君似乎也没料到秦长青会这么说,“长青,你恨我至此,是我罪有应得,可你不能弃银川于不顾,那是我守了一辈子的地方。”
那人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高傲的语气中第一次带着低声下气。
“够了,别再说了。”秦长青挥手将光团覆灭。
周檠看着秦长青皱了皱眉,面露担忧,虽然师尊口上锋芒戾气。但他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弃你在先,师尊大可以不管不顾。”
“那人真是算准了本君不会拒绝他。”秦长青望了望天,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也许对当年的事,心中有恨,有怨。
他知道师尊穷尽一生守着的银川不能毁了,也知道那些曾与他并肩作战的兵将面临着未知的死亡,此战他必须去。
“虽然他素来将我当做棋子,可我并不能不去。”
那双长眉很凌厉很好看,可一旦皱起来却是能让人的心都跟着揪起来。
秦长青就这样在春华梨木下苦思良久,方才抬头对周檠道,“阿檠,陪为师演出戏。”
周檠不解转头看他,略带询问。
“你情我爱的戏码,你师叔他心仪我,可这趟浑水他不能再蹚了。”他的神色十分严肃,“此次,也许一去不回。”
“师尊…。”
“他若是知道,为师此次去九天赴死,必定要一同前往。”
“好。”周檠心中五味杂陈。
苦涩之余更多的是担忧,纵然不知道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但是他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
秦长青躺在春华梨木之上抬头望天,他已经很久没有刻意回忆那段过往了,怪只怪当年的他没有这个自觉。
记忆里,是雪林的林荫间。
师尊很厉害,在寒冷的令人魂飞魄散的龙潭也能强势的挂上一轮太阳。
屠安举手投足之间可灭兽潮。
那人好像天上的光,那样让人想要追逐,却又触不可及。
捡回去,他给师兄当着奴仆,给师兄师尊鞍前马后,提剑倒茶。
他看师尊教师兄练剑,那人练出来的剑法很厉害,师尊也会很高兴的摸摸师兄的头。
于是他便躲在树后面,偷偷看师尊教师兄练剑。
偷偷练着剑,练了很久很久,他拉住师尊的手,练给他看,要他教教他。
那人凝眉怒目,却直接将他的剑折了,“本君的剑法,你也配学,不让让本君发现再有下次,否则就不只是断只剑这么简单了。”
“不问自取可叫做偷啊。”师兄抱着剑,鄙夷的看着他。
秦长青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嘴很笨的。他以为他也是师尊的徒弟,也可以学的,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偷。
他有些茫然无措,不知道师尊为什么不喜欢他。
师尊在他进师门的第一天给了他一枚令牌,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所以他将令牌视若珍宝。
他的师兄也十分顽劣,时常拿着屠安给的令牌引着他。
“话说,你这模样是不是很多人点你啊。”师兄抱着剑看着他,“说说看,什么感觉。”
秦长青咬了咬牙,抓着那人的袖口,不肯松手。
“你说啊,是不是很爽。”
秦长青握紧了拳头,“还给我,求你了。”
“你不说,我就将他折碎了。”
憋了半天,也没说出话,只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时候他很喜欢哭,“为什么要这样,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