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母一看到她这个样子就心软,又想到谢衍,无奈的摆了摆手,道,“罢了,你多带几个府卫。”
曲筝一把抱着母亲,亲昵的在她脖窝蹭了蹭,随后就悄悄的出了府门。
曲筝坐着马车走在街上,见路上已经没有前日那么紧张,车马也能看到几辆,看来正如母亲所说,萧家已经不怎么蹦跶了。
她先到石大夫的住处,将谢衍的情况如实告知,石大夫行医一辈子,从未见过谢衍这种脉象,有心想一探究竟,故而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曲筝。
两人一起赶到谢玉的住处,谢玉开门看见曲筝,面色微变了变,没等她开口先回道,“公爷搬走了。”
“搬走了?”曲筝怔了怔,“搬去哪里了?”
谢玉垂了睫,“搬去玉岭湖畔新建的扬州府衙了。”
曲筝听人说过,玉岭湖新建的扬州府衙不仅风水好,还庄重气派,五里外就有衙役站岗,普通老百姓根本近前不了。
曲筝在谢玉脸上凝望几许,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慢慢的收回视线,转身,往回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对着谢玉淡淡一笑,“这是扬州有名的神医石大夫,你如果方便的话,带他去给公爷请个脉吧。”
说完则转身,毫不留恋的走了。
谢玉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动了动嘴唇,最终也只是道了一声,“好。”
绣杏在马车变边站着,看见曲筝连门都没进就回来了,就知道怎么回事。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曲筝一脸恬淡,绣杏倒是气的不轻,嘟囔道,“公爷连面都不和姑娘见一下,你为何还要石大夫留下给他看病。”
在绣杏看来,姑娘这是热脸贴冷屁股。
曲筝闻言长睫颤了颤,她本想解释说没进门是因为谢衍搬去别处了,转念一想,这又有什么区别?他住进那守备森严的地方,难道想不到她进不去?
若真的必须住到那里面,就不能让吴常提前给她通个气?
想到这里,曲筝又忍不住苦涩一笑。
她和他什么关系?凭什么要求他给自己汇报行踪。
至于她为什么还是留下了石大夫——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是最适合执掌北鄢江山的人。
就当她这个小老百姓,胸有千壑,心怀大义,为了北鄢,为了老百姓才想救他的吧。
这一日,曲筝回府后就累了,早早沐浴后上床睡下,因而她也错过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萧家犯谋逆罪证据确凿,辅国公谢大人亲自缉拿萧氏全族。
更令人震惊的是,原来萧氏早就和扬州府的地方官勾结,以新建府衙的名义在玉岭湖周边建了一座宫殿,预备为新朝的皇宫。
萧氏一族原本在扬州就横行霸道多年,顺安帝死后更是变本加厉,想造反的心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听说萧氏族人全部伏法,扬州城一扇扇紧闭的大门终于开了,很多老百姓连夜跑到街上,为辅国公雷厉风行喝彩的声音不绝于耳。
翌日,随着曲老爷的回府,曲家的大门也打开了。
扬州城一夕之间,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晚间,曲府热热闹闹的为曲老爷办了个回门宴,大家也趁机放松放松紧张多日的神经。
散宴后,曲老爷回到自己的院子,长吁短叹道,“这次我能捡一条命回来,多亏了小公爷。”
曲筝默默听了,没有回话。
曲母嫌弃的瞪了一眼丈夫,催他,“你先别说那么多话,赶紧进屋把你这一身臭衣裳换下来。”
曲老爷赶了三日的路都没换衣裳,忙哈哈大笑道,“好,我这就去。”
曲母见丈夫走了,才走到曲筝身边,温柔的抱了抱她的肩膀,“那些早就该过去的人,就让他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