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早上林嘉宝早早就起了身,走到院子水缸前拿了柳枝洁牙。
抬头就看见林大郎折了许多艾草和菖蒲挂在门边上。
陈朝人都认为菖蒲辟邪,艾草招福,所以端午这天都会准备许多在家里备着。
嫂嫂和林老娘在院子里一个用粽叶包着糯米,一个手里揉着青团。
林小娘也在屋里忙着给自己画额,又将自己提前编好的香囊和五彩线拿了出来给众人一一系上。
林嘉宝走到水缸钱前洗净了手,打算蹲在林老娘面前帮忙一起包粽子。
不想林老娘挥了挥手说:“宝哥儿,这不是男人该做的活计,你快去歇着吧。”
“娘,儿子不忍你如此辛劳,想给您帮帮忙。”林嘉宝笑着回应。
“你的心意娘晓得了,这实在用不上你。去你大哥那里看看有什么帮忙的吧。”
林老娘决计不让林嘉宝碰女人的伙计,便将他赶得远远地。
林嘉宝无奈,只得去寻林大郎。只见林大郎拿着刀,呆愣愣的站在被捆了的鸡跟前,迟迟不动手。
嘴里含混不清的念叨着,“别怨我,我不想杀生的。别怨我,别怨我!”
这时林大郎看见林嘉宝往池塘边过来了,喜得像是孩子见了娘。
“宝哥儿,快来!这带毛的畜生与我相冲,怕是杀不得了,劳你受累了!”说着就把刀递到了林嘉宝的手中。
然后一溜烟的跑了,像是有恶犬在后面追似的。
林嘉宝看着哥哥的狼狈样,哭笑不得。谁能想到,如哥哥般的八尺大汉居然会怕见血呢!
而后,林嘉宝麻利的把鸡拿在手里,脖子上抹一刀,干净利落地放完血后,又让林小娘送了些热水,把鸡闷在盆里烫上一刻钟,又蹲在塘边给鸡拔毛。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后,刚巧林大娘子和大姐夫到了门口。
“娘,不孝女来看望您了!”说着,林大娘就抱着林老娘不撒手,仿佛还和未出嫁时一样。
大姐夫则是在旁边朝着林老娘和林家兄弟俩施了个礼,又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敬上。
林嘉宝,打量着从未谋面的大姐和大姐夫,大姐穿着浅桃红色的直领对襟小
袖,头上簪着花。
大姐夫则是头上裹着六合巾,身穿茧绸直缀,腰上系着丝绦。可见姐姐姐夫生活富裕。
想来也是,林老爹在世时,家中也有薄产,林大姐生的颜色又好,必是要费心找婆家的。
众人携手到屋里坐下,嫂嫂和林小娘帮着上了糖水,点心。
林嘉宝坐在下首,听着大姐夫和林大郎在旁边寒暄。
这才了解到,林大娘五年前经媒人说合嫁到隔壁镇上开酒肆的高家二儿子了。如今已有一子一女,尚在年幼,并没有带回来。
“宝哥儿,明年下场可有把握?”大姐扭过头,问了问。
“尚可,老师教导十分用心,明年去试他一试再说。”林嘉宝回答的中规中矩。
“宝哥儿,如今也十五了,若是明年登科,婚事可有安排?”
林老娘不禁一愣,说:“我只道宝哥儿还小呢,竟没想过这一茬。还是念娘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