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远山何其精明,看她这个架势,就知道她心里不大痛快。
姒离虽然在离火宫没有职务,但他还是恭维一句‘长老’。
少宫主曾感慨,姒离一定会成为离火宫的宫主。
至于她心里不痛快,他能明白但不支持。
景远山眼珠子滴溜一转,露出讨好似的笑容:“长老,其实每个长老都会受很多苦的,景家被景佩兰牵连,景家弟子……”
话还未说完,只觉得眼前一晃,景远山下意识后退,不曾想跟后面人撞在一起。
一堆人倒在巨大的光牢中。
姒离昂首阔步地离开。
她不想听他们说正确的废话。
翻来覆去就一句话:这是她应当做的。
因为你强大,所以你受的苦是上天给你的考验。
如果没有通过考验呢?
他们会说什么?
姒离走在小路上,自从用六杖光牢锁住景远山等人外,再没有碰到旁人,也许他们都躲开了。
很快,她来到村西头。
这是一个三面环山的民居,背后是巨大的山麓,有三间不大的房子,院子前刚刚翻新的几亩地,中间有一条窄窄的路直通院子。
南方多雨,田地和院子前还有一条新修小河,从院子面前缓缓淌过。
抛开新修的那些东西,这个院子的确算不上什么好地方。
不说别的,挑水就要走很远,穷人才会住这种地方。
姒离有些紧张,手中便多了把剑,紧紧握住剑柄,剑身隐隐泛着幽蓝色的光芒。
院子里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
有个年轻女子抱着一木桶衣裳走出院子,似乎要在小河边洗衣裳,骤然看到姒离,她愣在原地,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姒离冷冷地看着她,白白净净的,弱柳扶风的。
“胭脂,你等一下让我洗吧……”
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从房内传来,紧接着,妇人离开房间走到院门口。
“我来洗吧,这么冷的天,别把你的手冻坏了,小姑娘的手冻裂可不好看,又肿又红地还会痒……”
妇人便是景福的妻子伍氏。
伍氏觉察到不对劲,瞥见胭脂流泪,心疼地声音都颤了几分:“怎么哭了?这里是比神农山冷,但族长不是送来炭火吗?
对了,你爹从外面买糯米快回来了,你先去屋里烤火,一会儿跟你爹一起做糍耙,我跟你说,糍粑可好吃了……”
胭脂拼命摇头,指了指田地对面小路上的姒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