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手上崭新的两张粉红纸币,周幸川的笑容缓缓凝固在嘴角。
白静仪也没想到,周奶奶居然会和周幸川开这样的小玩笑。
愣了半晌,她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
“哈哈哈!奶奶这是逗你玩儿呢?她老人家也太可爱了!”
周幸川苦笑着摇头:“节后我就找人把这二百块钱裱起来,挂在墙上,日日瞻仰,铭记奶奶对我的关心和爱护。”
从他嘴里一本正经地吐出这些胡言乱语,把笑点低的白静仪逗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沁出来了。
好半天,这股劲儿终于过去了,白静仪才慢慢止住笑声。
她一边揉肚子,一边抽了张纸巾按上湿润的眼角:“你的幽默感绝对是从奶奶身上遗传下来的。”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周幸川把两张百元大钞拿在手里,甩得啪啪作响,啧啧感叹:“我早就想说了,恐怕你才是老太太的亲孙女。”
“我这个假孙子,不过是为她找回你这个亲孙女的工具人罢了。”
白静仪噗嗤一笑,顺着他的玩笑调侃:“那你这假孙子混得也不错呀,奶奶不是还给了你二百块钱,哈哈哈!”
……
在老宅歇过一晚,转天就到了除夕。
吃过张妈精心准备的早饭后,白静仪就准备出发前往徽市。
周奶奶在门口送她,不住地嘱咐:“路上别着急,慢慢开。晚点到没关系,安全第一。”
“见到你母亲后,记得代我向她问好。”
白静仪一一点头应下。
周奶奶又催她出发:“现在就上车吧。万一路上堵车的话,早点出发也能早点到达。别让你母亲他们等急了。”
周幸川替她拢了拢披肩,又帮她转了个身,让她老人家进屋去。
“奶奶,外面风大,您先回去吧。我和静仪再说几句话。”
“好好好,原来是我这个老婆子打扰了你们二人世界。”周奶奶故作埋怨,往屋里走的步子却迈得嗖嗖快。
目送着周奶奶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白静仪抬头看看周幸川,二人相视一笑。
“想说什么,现在就说吧。”
白静仪抬头,视线代替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轻抚过眼前人的面容。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赶我走?”周幸川稍稍欺近一步,为她挡住了从身后吹来的风。
这几天,荣市的气温都在零下四五度徘徊。此时两人面对面站着说话,每次开口,都有淡淡白雾飘出来。
透过渐渐消散的雾气,白静仪望进了周幸川的眼睛。
一夜过去,昨晚那个孩子气的周幸川仿佛只是她做的一场梦,面前长身玉立的男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唯独那一双形状好看的眼睛,在看向她时,总是隐藏不住主人的情绪,将所有不舍都明明白白地显露。
只是除了不舍,那双潭水般明净却幽深的眼眸里,还有另外一种更加浓烈的情绪,是白静仪分辨不出来的。
她只觉得,那种来自于周幸川的情绪,仿佛一团熊熊燃烧的火。
只是一个眼神接触,就让她像被烫着了似的浑身一抖。
注意到白静仪的颤抖,周幸川还以为她是冷了,想也没想地上前一步,敞开衣襟,把人拥进怀里。
周幸川的怀里暖烘烘的。相比之下,白静仪身上罩着的那件被冷风吹了半晌的短款羽绒服,冰得像是一捧刚从野地里挖出来的雪。
白静仪手忙脚乱地想要推开周幸川。
她一点也不冷,倒是别把周幸川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