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绮波将盘子往桌前一放,不冷不淡的说了句:“早点睡,看你最近瘦了很多。”
说完也不等向南忆回应,转身又走了出去。
当晚向南忆睡在了书房,并且睡的很早也很沉,房门留着一线缝隙,露出内里些许光景。
王绮波不知何时又冒然踱到了门外,借着这点残留往里看了眼,随后将门推开来。
她走到书桌旁,扫了眼几乎已经见底的果汁,又眸色复杂的看了眼趴在桌上的人。
向南忆的手机就搁在桌角,安安静静的占据着一片地方。
王绮波走近几步,将手机拿了起来,放在手上轻轻颠了颠。
过去她从不探人隐私,仅为了看个几条消息,就偷偷摸摸搞得跟做贼一样,缺德不说,也实在没个人样。
她从来没想过,到如今自己也成了这种货色,干出来的事甚至更上不得台面。
她像一叶舟,浮沉着游荡在广阔的江面上,突然遇一巨大的漩涡,躲避不及被干净利落的卷入江底,一点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已经处于见不得光的区域,她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哪怕道德沦丧,前方已是深渊地狱,她也不想回头,就跟入魔一般,理智全无。
她拉起向南忆搭在桌面上的右手,指纹解锁屏幕,调出微信与顾韵的对话框,一眼瞥见两人今天的对话。
原本就紧绷的神经如被刀片轻轻一蹭,瞬间断的七七八八,心脏顿时飞速鼓跳,呼吸渐粗。
她没有往上划,突然就失去了兴趣,转而做了一件之后想来漏洞百出得不偿失,眼下却脑抽,愣是懒得想那么多,直接就上了的事情。
她用向南忆的手机给顾韵去了一条消息,简简单单三个字:“分手吧。”
发完觉得略微简洁了些,应该再多加几句以充真实性的话语,正思考着,顾韵的消息回了过来。
她说:“好。”
王琦波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原以为会你来我往良久,一夜时间花下去够不够都难说的事情,直接就被顾韵一个字给截胡了。
她愣了一下,实在感觉有些过于轻松,轻松到甚至有点不真实。
但不管怎么样,这不就是她所希望的吗?
也或许年轻人之间的感情也并没有他们所以为的那么深刻,至少在顾韵这是这样,向南忆嘴里死咬着不肯放的东西,到了顾韵这边就变得可有可无,或许更糟糕点,是烫手山芋恨不得立马就丢的存在。
王琦波又是鄙视顾韵这凉薄的态度,又有点心酸于向南忆一腔孤勇的坚持。
她将记录清除,随后当无事发生一般的离开了书房,留下仍旧酣睡着,一无所知的向南忆。
这一夜很长,又很冷。
顾韵前几天受了凉,一直有点咳嗽,后来又喉咙肿痛,心想着感冒这东西熬一熬也就过去了,输液吃药并没有什么作用。
于是就这么死撑着,撑到这个晚上直接发起了高烧。
一阵冷一阵热,她除了把自己裹严实塞在被窝里,好像就找不出别的办法来。
哦,床头柜上还放了一杯热水。
这就是全部了。
大部分时间里,一个人的状态也没什么所谓,一旦有个冷热病痛,那种孤独感就会成倍的涌上来,自我可怜的劲头也会爆棚。
身体上的痛苦容易增加人的脆弱感,感官更敏锐,情绪更敏感。
顾韵对向南忆的需求一直不明显,甚至某些时候这个人在她这里没有什么轻重的感觉,然而就是这个当下,她却突然开始想念他。
想他往常的贴心照顾,细心呵护,冷了嘱咐穿衣,热了叮嘱防晒,当然还有其他很多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