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忆痛苦的闭了闭眼,那些破碎的过往不敢回忆,只是这么轻描淡写的陈述都是一件难以面对的事情。
他们两人之间,隔着的不单单是年轻之间的一些小矛盾,还隔着家恨。
这是比鸿沟深渊都难以跨越的东西。
有那么一阵子,向南忆常常怀疑,是不是自己面前十几二十年过的太过顺遂,把好运气都用完了,老天看不过去,把所有的坏都集中在那几年释放了出来,让人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一股脑都扼杀在里面。
“面对杀父仇人的女儿,你还能有想法?”顾韵转头看着他冷厉的侧脸,“换做我逃都来不及。”
“别说了。”向南忆紧紧的握着方向盘,痛苦的摇了下头,“你别说了。”
顾韵适可而止的住了嘴,将脸转向了窗外,漠然的看着远处。
后面的一路,直到分开,两人再没什么话可说。
顾韵开了门,随后在内里的屋檐下席地而坐,看土豆在院子里奔跑着撒欢,等跑欢快了,再给它喂粮喂水,随后上楼洗漱睡觉。
这一夜跟以往的每一晚一样,找不出什么区别,顾韵心态好的也没失眠,甚至因为睡前手洗了一堆衣服而睡的相当香甜。
她挨过最生不如死的日子,今天不过是拨开了一下伤口,算得了什么。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顾韵准备打车去单位。
结果院门一开,向南忆已经在了,眼底带着两圈青黑,与顾韵的白里透红形成鲜明对比。
有了前一晚的破罐子破摔,顾韵以为向南忆的脑子应该正常了,两人关系也又一次死透透了,结果好像并不是。
顾韵一边拽门,一边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没多久。”
顾韵心不在焉的锁上门。
向南忆先一步朝巷子口走。
顾韵沉默着跟上。
一前一后到了早餐店,顾韵要了一份炒年糕,又给他要了一屉小笼包,还装了小袋的醋。
静立一旁的向南忆看了她一眼。
从这边到顾韵单位的车程需要一小时左右,算上堵车的时间可能还要再加个十来分钟,但因为今天早起说不定运气能好一点。
一路无话,顾韵抠着手中的塑料盒,显得有点不自在。
明明咄咄逼人的是她,现在又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这是什么道理。
向南忆不懂。
中途他说了句:“你不在车上吃早饭?”
“味道太重了。”
“没关系。”
顾韵还是没动作,这会没什么心情和胃口,向南忆也没再提。
快到单位时,顾韵在附近路口叫停,她觉得向南忆毕竟不是生面孔,自己又是已婚身份,加之两人曾经的复杂关系,被人见到了难免背后议论,她倒无所谓,但还是想减少向南忆背后的是非。
向南忆不知所谓的笑了声:“我这张脸是没法见人吗,让你丢脸还是怎么了?”
顾韵觉得不好解释,让他对自己有这么个误会也不一定是坏事,尴尬的扯了下嘴角,便推门下车走了。
居然就这么默认般的走了!
向南忆冷眼看着她走远,直到拐弯没了身影,才一肚子气的转头驶离。
过了一周,隆源派人将合同送了过来。
当天柯梦曼就跟开屏的孔雀似的骄傲的屁股就没放下来过,人人见了她都道一声“人才”,连邹龙都把这小姨子叫了进去,笑眯眯的塞了只红包。
这算是好事,大部分人都还是表现的挺开心的,剩下的部分人则多了点饭后谈资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