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然想起新西兰旅行,姑父把星期三的照片发给姑姑,姑姑当时像是一只猫,就那么慵懒的蜷缩在吊椅里,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眸色生动。
她走向姑姑,看到姑姑在笑,嘴角的笑容像是一朵花。
爱和平淡的日子,让姑姑和姑父都变成了最爱笑的人。
一夜相处,陆子初的怀抱和呼吸带给阿笙前所未有的心安,原以为很难入梦,事实上睡得比任何时候都还要香甜。
翌日早晨,晨光被阻挡在窗帘之后,似乎随时都在等待着破茧而出。
陆子初起床动作很小心,但还是扰醒了阿笙。
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睡眼惺忪的看着陆子初,他坐在床边穿鞋,室内光线不算太明亮,以至于俊雅的容颜上带着浅浅的阴影。
"几点的飞机?"他今天要回国。
"九点。"陆子初回头看她,黑眸温和:"你继续睡。"
阿笙靠在床头,细心叮嘱道:"回国后给我打电话。"
他点头,又去盥洗室洗漱完毕,出来时,见阿笙还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于是凉薄的唇微微勾起,俯身吻她,薄荷带来的清凉气息笼罩着阿笙的神经,缠绵的亲吻虽然狂热,但又不至于失了分寸。
他没忘记等一会还要去机场。
陆子初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唇,压下不稳的呼吸,深幽的眉眼间带着些许春意,再不舍,也该离开了:"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过一段时间我再来看你。"
"是看我,还是吃我?"
阿笙话语里带着浅淡的戏谑和笑意,陆子初听了,站在床边轻轻的笑,声音很有磁性,也很好听。
阿笙抿了抿唇,就那么含笑看着他,早就知道这个男人不管穿什么都很好看,衬衫西裤,身材修长挺拔,此刻房间里只有他和她,纵使身处人海,她也能一眼就认出他来。
在这世上确实有这种人,不分时间和四季变迁,不管什么时候看他,足够的气质迷人。
陆子初离开后,阿笙并没有马上睡着,她知道那个人怕是还会给她打电话,果不其然。。。
"你往我钱包里塞钱了?"陆子初问。
"嗯。"
短暂沉默,陆子初方才接着说:"无功不受禄,能给我说说塞钱原因吗?"
"你昨晚把我伺候的很好。"阿笙坐在床上,屈起双腿,掌心撑着下颔,目光抛向窗外,有阳光正透过窗帘隙缝一缕缕的渗透入室,果真是好天气。
"。。。"陆子初大概没想到阿笙会这么说,清了清嗓子,"所以,这是服务费?"
"嗯。"
"太少了。"陆子初嘴角开始有弧度上扬。
阿笙很受教,不是一般的出手阔绰:"下次多给你准备几张。"
手机那端陆子初像是被恶作剧的孩子给逗笑了,看着钱包里多出来的现金,原本浓墨色的眼眸,似是被笑意冲淡了冷清。
在这样一个天气里,天空铺满了白云,温暖的光洒在英国大街小巷,空气中弥漫着眷恋的味道,只因这里有一个人让他时刻牵挂着,虽然没有因为离别带来什么伤感,但心中却是涟漪动荡。有时候,最平凡的挂念也会在被拉长的时光里长上最深刻的皱纹。
在英国,阿笙和流沙把日子过得很安静,所有的夜生活和年轻人的疯玩世界都跟阿笙无关。每到夜晚,流沙除了看漫画,就是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阿笙原是不爱看电视的人,受小姑娘感染,多是会走过去和她坐在一起,泡上一壶花茶,看电视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如果可以忽略时间和生活环境,倒是很像小时候,家人饭后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偶尔点评议论,那样的家居快乐,是用任何言语都无法描述的。
阿笙不得不说,顾城把流沙教育的很好,小丫头很健谈,但这样的健谈并非生涩空洞,她能和大人坐在一起海阔天空的聊天,吸收知识很快,也懂得学以致用,偶尔沉下性子,把孩子当成人来看待,听她说话,倒也是一种享受。
流沙这么能说,倒显得阿笙太过寡言了,面对阿笙的一言不发,流沙咬着大苹果的同时,会看着阿笙的眼睛:"姑姑,什么时候我能像你这么安静就好了。"
阿笙笑,像她这么安静也不好,就像叶子落进湖水里,如果连一丝水波都没有,旁观者岂不怅然?
她不是安静,只是习惯天亮后尽量忘记前一发生的所有不悦,给心腾出最宽敞的空间,以便接受更美好的事物。
跟她母亲一样,依依喜欢晨晚间散步,沿着街道慢吞吞的走着路,毫无目的,走到哪儿算哪儿,若是累了,就找地方坐下来歇一歇,或是原路返回,或是打车回去。
流沙每天早晨起床,都会迷迷糊糊的下楼,然后站在院子里晒一会儿太阳,待吃完早饭精气神回归,便会兴致勃勃的陪阿笙出门。
家里有做饭的佣人,陆子初安排的,但阿笙很少有用到她的时候,兴是佣人跟陆子初报备过这事,要不然陆子初也不会打电话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