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初看了他良久,眸色幽邃沉静,仿佛能看到他的心里去。
韩淑慧皱眉,见两人僵持对视,心下一紧,朝两人走过来:"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不妨好好问问你儿子。"韩愈眼眸平寂,却隐藏着杀伐决断的戾气。
"子初。"韩淑慧担心出什么事,看向陆子初,声音重了一些。
陆子初脸色沉郁地站在客厅里,挺拔的身影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他最终还是说话了,言语平稳。
他说他和常静浅淡数语,聊的都是家常话。
韩愈疾声道:"见我母亲之前,你刚从韩家回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跟我母亲聊的都是家常话?"
停顿一秒,陆子初说:"是,我问她,0日那天,是否把苏澜和顾清欢的事情告诉给了舅舅,仅此而已。"
陆子初的话无非是在间接告诉韩愈,常静把苏澜和顾清欢的关系告知给了韩永信。韩永信虽然早已知晓,但想到心脏是苏澜的,难免和顾清欢起了争执。爱能暖人,也能伤人,当晚刺伤顾清欢的那个人确实是韩永信,但韩永信心脏病去世,最初的缘由却是来自于常静。
"如果那天你不找我母亲说话,也许她根本就不会死。"埋在心里的痛涌出来,韩愈突然哽咽了。
陆子初薄唇紧抿,眉梢抖动,似是挣扎,良久后,声音响起,却带着空茫感:"。。。也许。"
如果他不找常静确认那个人是谁,常静不会找顾清欢,更不会在得知真相后,羞愧自杀。
说起来,他或多或少需要担负一些责任。
韩愈深吸一口气,偏头看向窗子,半晌才开口:"知道吗?逼死我母亲的那个人,你也有份。"
"如果你及时收手,撤案取消调查,什么事也不会发生。"那些秘密注定只能成为秘密,不会曝光在当事人面前,更不会挑战一个人的心理承受度。
韩愈身体有些发冷,看着陆子初,宛如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很好,看来我和你有了共通点,都是逼死我母亲的凶手,好一对难兄难弟。"
韩淑慧面含忧虑,但看着关系陷入僵局的韩愈和陆子初,却不知该如何劝解。
陆昌平走过来,先是拍了拍韩愈的肩,方才语重心长道:"阿愈,把案子撤了,早晨我找顾清欢谈过,她说当时确实是永信伤了她,如果凶手是别人,永信和她没必要一起说谎。"
韩愈咬着牙,哑声低吼,"姑父,连你也要帮她。。。"
陆昌平说:"我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帮你爸爸,人已死,难道死后还要让他被人说三道四吗?"
韩愈很久没说话,眼眸中一片死灰色,韩淑慧担心,轻声叫他:"阿愈。。。"
"别叫我阿愈,曾经的韩愈随着我爸妈的死,已经彻底死了。"
那天上午,陆家人面前,韩愈话语比棉絮还轻,一晃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世上男女其实都一样,注定要被尘世所扰,在爱恨和生死间辗转执迷。
常静自杀那天,天气阴沉,整个城市显得很潮湿。
听到消息,病房里很安静。
阿笙一颗心沉了下来,良久失神。
顾清欢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眸,内心缠绕的情绪,似乎只愿在无人独处时才会神秘打开。
阿笙给陆子初打电话,无人接听,韩家发生这么多的事情,阿笙不方便继续打下去。
1日上午,韩愈来医院找顾清欢,在阿笙的意料之内,常静死亡时间段和她之前来医院见姑姑太贴近,也难怪韩愈兴师问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