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受到各种欢呼迎接的状元郎,到了傅府就剩下一杯茶水可以喝,连个招待的人都没有。
一盏茶过去。
封凌没有起身,没有出前厅,继续等着。
刚才倒茶的那位丫头再度上前来添茶水,说得是:“老爷还在忙,小姐从书房回房间了,没说上话。”
封凌点头,依旧是:“劳烦带话。”
又半杯茶下去。肚子里全是水,更饿。
外面天暗下,寻常人家饭该都吃好,再温存下便差不多要睡下,准备在睡梦中迎来新一天。--
前厅里封凌脾气很好,觉得等着无聊,继续走神。
他将上辈子的记忆翻出来,和这辈子的记忆一一对比着。每一个行为都会产生别的影响,这辈子的他或许不会走到一杯毒酒死去那状况。
正常人刚得到极致的礼遇,再碰上陡然落差下来的冷待,心情必然不会好。憋屈、不爽、气恼、烦躁,极多负面情绪会浮现出来。
但封凌完全没有这种状况,他还在认真的走神,脑袋里想着这个想着那个,还将自己要做的事情给捋了一遍。
傅辛夷到被叫吃饭,才听说封凌被丢在前厅已好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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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话的丫头表情微妙:“封状元竟然一点都不生气,只让我来通知小姐。”>>
傅辛夷哭笑不得,觉得封凌和傅尚书这行为非常幼稚。
一个故意下马威,一个故意想让她出现,反过去欺负傅尚书。
她能怎么办?只能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明白,先去将封凌叫去吃饭。
傅府的规矩就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她顺着路往前厅走。
今天吃饭晚,天色已暗下,前厅却没有点多少灯。傅辛夷走到前厅那儿,就见着封凌单手拿着茶杯,双眼看着虚空中,正儿八经在走神。
该正得意的少年郎,穿着皇帝刚赐下的官服,脸上没有半点得意的模样,淡然地和几个月前一模一样。似乎人生荣辱与他关系也就那么点,不值得大惊小怪。
傅辛夷走进前厅,见着封凌转过头来。
原来眼睛从走神状态变成凝视人的状态,眸内光亮是会变的。
非常明显的变化。
傅辛夷朝着封凌笑起来:“一起吃饭么?”
封凌将茶杯放到一旁,起身朝她点头:“好。”
傅辛夷带着封凌往傅府吃饭的屋子去。
封凌走路的脚步很轻,傅辛夷不自觉学起他走路的方式。放轻脚步,相当规律。
“傅府怎么忽然多了那么多守卫?”封凌在路上问傅辛夷。
傅辛夷认真学着封凌走路,回答着封凌的话:“因为爹不高兴,他觉得我游街不安全。”
封凌右手稍微动了动。
手上一动就会有拉扯感。伤口至今为止已拆线,但总体来说还是没能好彻底。
凶手是真的想要傅辛夷的命,而不论是他还是傅府,至今为止都没有抓到凶手背后的人。以傅府的本事,必然是下了狠手在查,但从如今守卫情况来看,效果等于没有。--
封凌停下脚步:“抱歉,是我当时考虑不周到。”
傅辛夷跟着停下来,侧头看身边的封凌,笑起来:“我不游街也危险,游街也危险。人在暗中,我在明处。如果不把人抓出来,问题一直都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