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迟颂问她怎么知道。
“就是知道啊。”不以为意地撂下这一句,司嘉先点开微信,扫完码,接过老板递来的小票,说了声谢谢,也不顾还没反应过来的陈迟颂,径直往靠窗的位置去。
面上得很快,热气腾腾的,但司嘉没急着吃面,先舀了一勺汤,等胃里暖和一些,才慢慢用筷子夹着面往嘴里送,脸侧的碎发险些滑到碗里,她抬手顺到耳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朝对面的陈迟颂看了一眼,问:“你累不累?”
陈迟颂吃面也一停,“你想听实话还是谎话?”
司嘉以一种你要这么问,那我就不问了的表情注视着他。
陈迟颂笑出来,“行了,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
“一个通宵而已。”
这话听着莫名有些心酸,像是习以为常后的淡然,面条在嘴里缓慢地嚼着,过了一会儿她又问:“做好学生,是不是很辛苦?”
陈迟颂不置
()可否地笑,“苦不苦的,你不是也经历过?”
他指的是她初中时候。
“再说,是因为我们有这个能力做到最好,痛苦和考验才会降临。”
这么一句话,从陈迟颂嘴里说出来,伴着窗外一点点升起的阳光,司嘉心头微动。
但刚要点头,搁在桌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在万籁俱寂的清晨显得刺耳,她抬头,陈迟颂也跟着抬头,看过去,也看清楚了,手里的筷子就顺势往碗沿一搁,眼睛里的兴味倏地变浓,在铃声唱到第十九秒,在连老板都听不下去想出来提醒一声的时候,他笑着问:“不接吗?”
司嘉不答,直接按下接通,“喂。”
店里安静,哪怕没有开扬声器,梁京淮的声音照样能够清晰地传进两人耳里:“你醒了吗,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对面的陈迟颂别有深意地挑了下眉。
司嘉视若无睹,“醒了,有事吗?”
大概是鼻音还明显,梁京淮听出来了,他同样问了她一句你是不是生病了。
司嘉这次没瞒,但也避重就轻地答:“有点感冒。”
梁京淮就问她有事没事,司嘉说没事,又耐着性子问他一遍打过来什么事。
“哦,我买了豆浆和粢饭团,等会带给你,你就别买早饭了……”
司嘉的筷子仍握在手里,搅着碗里的面以防变坨,梁京淮还想说什么,被她打断:“梁京淮。”
“嗯?”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
那头的人愣了下,问她为什么。
那时门口有今早第二个客人进店,欢迎光临的声响就这么钻进听筒,梁京淮大概是听到了,也大概是想问她在哪,可由于没立场问,只能生生压下。
司嘉勾了勾唇角:“因为我已经快吃饱了。”
和你的好兄弟。
这六个字,她无声地说给了面前的陈迟颂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