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院子里找到了正在摆弄花草的林二娘,不住喘气。
林二娘心疼儿子,连忙端了一碗凉水过来,林昭一大口凉水喝下肚,缓过来不少,对着母亲断断续续的说道:“阿…阿娘,玉真观的道士已经开始迁移祖父坟茔了,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林二娘早已经知道了父亲即将迁坟回荥阳的消息,闻言并没有太过震惊,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按理说这种场面不该为娘去的,只是你几个舅舅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面带哀伤之色:“我同你一道去罢。”
林昭点了点头,把母亲扶上了马车,马车晃晃悠悠出了城北,一路朝着东城门睿明门走去。
到了接近中午的时候,母子俩终于到了东城门,出了城之后,林昭向附近的百姓打听了一番附近哪里道士最多,很快就有人给他指路,说前面有上百个道士正在祈福念经,超度亡灵。
林昭连忙带着母亲走了过去,只见长安东城郊的一处荒地,此时已经被挖开了一个足有五丈方圆的深坑,坑深也有一丈有余。
有一口棺材,静静的躺在深坑中央。
此时,深坑里,大概有一百多个民夫正在四下忙碌,准备起棺。
深坑上面,好几十个玉真观的道士围着深坑盘膝而坐,有些人在念经,有些人在焚烧符箓,其中一身白衣的赵天师,正在深坑附近设坛作法,披发仗剑念念有词,试图消弭这棺材之中的怨气。
深坑旁边除了这些道士之外,还有几十个附近的老百姓,正围着深坑围观,议论不休。
林昭领着母亲,来到了深坑附近,看到了深坑之中的棺材之后,原本还沉得住气的林二娘,眼眶又骤然变红,径直跪在了地上。
林昭跟着林二娘一起,跪在深坑旁边。
不过他眼睛尖,突然看到了民夫之中似乎有几个熟悉的身影,他伸手拉了拉林二娘的衣袖,低声道:“阿娘你看。”
林二娘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顺着林昭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一众民夫当中,有一个身材有些瘦弱的中年男子,正在小心翼翼的起棺。
中年男子附近,还有两个年纪相仿之人,都戴着帽子,掩住了额头上的刺青。
林二娘见到此情此景,扭头看了看林昭,微微叹息。
“你的三个舅舅,都到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便没有再说话,闭上眼睛一言不发了。
如果是接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的人,此时多半会对鬼魂之说不屑一顾,但是皇帝毕竟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他原本或许对鬼神之说将信将疑,但是经过这几个月的梦魇,此时这位皇帝陛下,已经对鬼神的存在深信不疑。
他就是觉得,是当年的郑温阴魂不散,来找自己寻仇了。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突然对当年的所作所为,生出了愧疚之心,因此才在垂暮之年,想方设法进行补救。
当然,皇帝这些想法究竟是客观存在,还是倒果为因,就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楚了。
见皇帝不再说话,一旁的卫忠微微欠身,低头道:“陛下,老奴去一趟司宫台,看看东宫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圣人仍旧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淡然道:“去罢。”
…………
另一边的林三郎,劫后余生一般逃出了甘露殿,然后一溜烟出了皇城。
此时,他雇的那个马夫,早已经驾车回了长兴坊,林昭也就没了马车可以坐,好在他现在还年轻,一路跑回了长兴坊,回到了自家院子里之后,已经气喘吁吁。
他在院子里找到了正在摆弄花草的林二娘,不住喘气。
林二娘心疼儿子,连忙端了一碗凉水过来,林昭一大口凉水喝下肚,缓过来不少,对着母亲断断续续的说道:“阿…阿娘,玉真观的道士已经开始迁移祖父坟茔了,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林二娘早已经知道了父亲即将迁坟回荥阳的消息,闻言并没有太过震惊,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按理说这种场面不该为娘去的,只是你几个舅舅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面带哀伤之色:“我同你一道去罢。”
林昭点了点头,把母亲扶上了马车,马车晃晃悠悠出了城北,一路朝着东城门睿明门走去。
到了接近中午的时候,母子俩终于到了东城门,出了城之后,林昭向附近的百姓打听了一番附近哪里道士最多,很快就有人给他指路,说前面有上百个道士正在祈福念经,超度亡灵。
林昭连忙带着母亲走了过去,只见长安东城郊的一处荒地,此时已经被挖开了一个足有五丈方圆的深坑,坑深也有一丈有余。
有一口棺材,静静的躺在深坑中央。
此时,深坑里,大概有一百多个民夫正在四下忙碌,准备起棺。
深坑上面,好几十个玉真观的道士围着深坑盘膝而坐,有些人在念经,有些人在焚烧符箓,其中一身白衣的赵天师,正在深坑附近设坛作法,披发仗剑念念有词,试图消弭这棺材之中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