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有些愕然的抬起了头,随即又很快低了下来,俯首道:“陛下,学生参与殿试之前,询问过不少殿试的规矩,其中均无不许提前交卷一项,因此学生才斗胆,提前交了卷子,请陛下恩宽……”
圣人盯着跪在地上的林昭看了许久,这才缓缓的说道:“既不知规矩,朕便不加罪于你了,林昭,你且起身,朕有几句话要问你。”
林昭闻言,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垂手而立:“学生恭聆圣音。”
圣人拿起林昭的试卷,缓缓问道:“谁是这诗中的深草刺头?”
林三郎恭敬低头:“回陛下,学生少年时,在越州东湖镇以牧牛为业,常见路边青草,因此自比草中刺头……”
天子面无表情,继续问道:“那谁又是这凌云之木?”
林昭深呼吸了一口气,答道:“臣心中有凌云之志,有生之年如果志成,便愿做我大周的凌云之木!”
圣人的脸色沉了下来,沉声道:“那这时人又是谁,莫非是在说朕,不识你这凌云之木么?”
林昭慌忙摇头,躬身道:“臣不敢,只是臣在家乡的时候,常受人欺凌,如今将中进士,想起家乡旧事,顺口一提而已……”
听到这里,皇帝的眉头舒展,开口问了一句:“林三郎,朕且问你,何为你心中的凌云之志?”
林昭心中激愤,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为……”
因为横渠四句太过震撼人心,林昭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常常嘀咕,此时皇帝问起,他差一点就把横渠四句便脱口而出!
好在林昭及时住口,没有继续说下去。
一来此时说出这种话,未免有些太惊世骇俗,而且以林昭的能力,恐怕很难做到四句之中的任何一句,这个天大的牛皮吹出去,固然可以立刻天下扬名,但是将来说不定会被人啪啪打脸一辈子。
想到这里,林昭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皇帝躬身道:“为国做事,为民做官。”
“上不愧君,下不愧民。”
听到这十六个字,已经略显老迈的圣人,眼中重新绽放出了一些光彩,他坐在自己的软榻上,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意味难明的呵呵一笑:“果然是少年人,满口少年话。”
“朕已经许多年没有听到这样朝气蓬勃的话了,今日听到,身上的暮气竟也散去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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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老皇帝闭上眼睛,对着林昭挥了挥手。
“朕的话问完了,你且去罢。”
林昭说完两句“忠君版”横渠四句之后,心里本来还有些紧张,听到了老皇帝这句话之后,知道自己已经过关,顿时如获大赦,当即向着皇帝行礼,然后缓缓退了出去。
等他往后退了几步就要转身的时候,又听到了老皇帝有些苍老的声音。
“林三郎,朕希望你…”
“不管将来遇到什么事情,到了多大年岁,都能记着你今日说过的这几句话。”
说到这里,天子的声音顿了顿,略有些疲惫的说道:“哪怕你做不到,常常念叨给自己听一听,也是好事…”
林昭恭敬低头,声音恭谨。
“学生…谨遵圣训!”,!
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林昭跪在地上,叩首道:“学生林昭,叩见圣人。”
过了今日之后,林昭就是正儿八经的天子门生了,因此这“学生”二字,也勉强可以称得。
天子听到声音之后,放下了手中的册子,低眉看了跪在地上的林昭一眼,淡淡的问道:“林昭,你怠慢朕的殿试,知罪否?”
林昭有些愕然的抬起了头,随即又很快低了下来,俯首道:“陛下,学生参与殿试之前,询问过不少殿试的规矩,其中均无不许提前交卷一项,因此学生才斗胆,提前交了卷子,请陛下恩宽……”
圣人盯着跪在地上的林昭看了许久,这才缓缓的说道:“既不知规矩,朕便不加罪于你了,林昭,你且起身,朕有几句话要问你。”
林昭闻言,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垂手而立:“学生恭聆圣音。”
圣人拿起林昭的试卷,缓缓问道:“谁是这诗中的深草刺头?”
林三郎恭敬低头:“回陛下,学生少年时,在越州东湖镇以牧牛为业,常见路边青草,因此自比草中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