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嬷嬷和青崖面面相觑,顾嬷嬷惊讶地问道:“娘娘说的是今日玉秋谋害娘娘的事吗?”
秦观娥眉微蹙:“不只是玉秋,我们从踏进南阳的地界,就在别人的掌控之中了。玉秋只是浮出水面的一个小鱼,可惜,这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顾嬷嬷一脸羞愧,垂首道:“娘娘,这都怪我,我太心急,坏了娘娘的大事。我,我……”
秦观见顾嬷嬷羞愧自责,也心生不忍:“奶娘不用自责了,以后我们多加小心就是了。昨晚我出去正好碰见玉秋,玉秋正在呕吐,远远望去,发出一种蓝绿色的光和一层白色烟雾。我当时还纳闷呢,以为遇见鬼了。这么晚了玉秋在这做什么呢?今天从皇陵回来,我刚上马车就闻到一股气味,与昨晚秋儿身边的气味相同。我马上想到秋儿为什么会呕吐,并且有蓝绿色的光。因为她接触了大量的白磷。接触白磷极易中毒,中毒后呼吸有大蒜气味;呕吐物可在暗处发光。在玉秋过来阻拦我下车与我对话时,我明显感到了她有一种蒜味,而在皇宫中,奴才们要服侍主子,所以葱蒜这种特殊气味的食物是不敢随便吃的。所以我断定玉秋肯定在马车上放了大量的白磷。”
青崖瞪大眼睛:“白磷?”
秦观点点头:“对,是白磷。白磷本就极易燃烧引起爆炸,加上夏日的正午气温又高,他们就是要把我烧死在马车里。在今儿回宫的路上,我才想明白了这一层,所以在关键时刻选择了跳车。”
青崖惊道:“好歹毒的伎俩!亏得娘娘聪明,不然……”
顾嬷嬷立马打断青崖的话:“不然也没事,我们娘娘福泽深厚,定会逢凶化吉。”
青崖立马捂住了嘴,不再言语。
秦观不觉失笑,道:“能逢凶化吉靠得不是福气,而是观察和判断。如今我们刚刚到南阳,就发生马车失火的事,看来我们碍了一些人的眼,想要除之而后快。此次谋害不成,还会有下一次。咱们才刚到南阳就被暗算,看来对方相当不简单。我们府邸肯定有对方的眼线,你们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决不能掉以轻心。”
顾嬷嬷和白鹿、青崖都点头称是。
这时宫里传来消息,因马车失火之事皇帝震怒,下旨查抄玉秋的家。
因为昨晚几乎没睡,顾嬷嬷和青崖执意要秦观休息一会。秦观躺在床上,拥着锦被,却一丝困意也没有。
来南阳的第一天,命运就发生了逆转。秦观心中郁闷。来时路上还曾感叹自己与公主同龄不同命,自己不过是皇帝众多美人中的一个,而公主将来终究是要母仪天下的。结果自己莫名其妙的顶替了别人的身份,窃取了别人的荣华,盗用了别人的人生。秦观从来没想过要做太子妃,更不想活成别人,再苦再难也要做自己。想到这,秦观激灵一下,花轿互换,赐死张检。天呐,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有点应接不暇,居然连这么大的纰漏都疏忽了。自己昨夜竟一直认为因为大雨,忙中生乱,花轿误换。今日迎亲将军无辜被赐死,自己所坐马车起火,太巧合了!如今看来,自己应该重新梳理一下思路了。
秦观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昨日入宫的情景在她脑海中一一过滤。天降大雨,打湿嫁衣;长亭避雨,花轿入宫;宫女拦轿,更换湿衣;花轿互换,新娘易位。大婚礼成,将军赐死。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毛病?
暴雨倾盆,这是天意,还是钦天监受人之命专门挑选的日子,为后面的计划做最好的接口和掩饰?长亭内自己和公主都下了轿,后来又蒙着盖头,重新上轿。问题应该出在了这,安排上花轿的飞虎将军张检嫌疑最大。如此说来,张检应该是知情人,可惜张俭已死,死无对证。对方能利用钦天监、飞虎将军,而事后不留一点痕迹,绝不是一般人物能做到的。到底是谁在幕后操控呢?
秦观继续凝思。太子正妃服饰与美人服饰并不一样,太子妃是大红,美人是暗红,凤冠也不一样,太子妃是四屏凤冠,美人只是一屏。要想瞒住在场的文武百官和宫女太监,就必须连凤冠霞帔都得换。所以就有了下一个环节,更衣。当时自己并没多想,因为雨水打湿了嫁衣,换一下实属正常。怪不得更衣房中灯光昏暗,为的就是鱼目混珠。还有,领自己更衣的女子好像对自己说,请新人下轿,和今早崇喜刚进屋有宫女在场的称呼一样。无论是美人还是太子妃,称呼新人都没有毛病,看来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想到这,秦观心里一亮,还有一个线索,那就是更衣房的宫女。
秦观翻身而起:“奶娘,青崖,你们召集一下桐华阁所有人等在前院,我要立个规矩。”
顾嬷嬷赶忙过来说道:“我的娘娘,您一下也没休息呢。不过您是这桐华阁的主子,太子妃娘娘应该拿出主子的气魄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让他们知道娘娘可不是好欺负的。不然还会有玉秋、玉夏、玉冬蹦出来。”
女主人传唤,所有人都不敢怠慢。不一会功夫,桐华阁所有的太监、宫女、仆从、差役都赶到了前院。
“参见太子妃娘娘!”众人一齐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