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春熙和听荷一人都陪伴在左右,两人默不作声,一直到回了院中,谢灵瑜突然开口:“让人准备马车,我要出府。”
“殿下要出门?”听荷诧异。
谢灵瑜声音淡然:“马上便是萧郎君考试,我见他一直在闭关读书,未曾出门,我想替他去求个护身符,祝他此次春闱能高中。”
听荷这下真震惊了。
方才在太妃院中,听到她想要收养章含凝的时候,别说谢灵瑜了,连她这么个婢女都气得要命,好在殿下没有手软,坚决反对了。
本以为殿下要气得茶饭不思,未曾想转头就要去给寺庙里求符。
也好。
正好出门散散心,也能让心情舒畅。
待听荷出去准备,谢灵瑜看着春熙:“正好你留在府中,我有事吩咐你。”
“殿下有何事要让奴婢去做?”春熙立即问道。
谢灵瑜:“今日我与太妃之间的争执,若是在府中传播,无须阻止,只管让人宣扬出去便是。”
方才韩太妃与自己说起此事时,并未屏退左右,身边有不少婢女。
若是真有人在府中嚼舌根,谢灵瑜倒也不打算阻止。
她就是要让阖府上下,明明白白的知道她的态度,清楚这座王府真正能做主的人是谁。
“殿下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春熙砸瞬间明白了过来。
夜色降临,头顶月辉清明,王府内烛光影影绰绰,花园里的石柱里也点燃上了光亮,驱散四周的黑暗。
清丰提了食盒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萧晏行依旧在伏案读书。
这些日子里,清丰从未见过郎君如此努力,哪怕从前在书院里读书,旁人头悬梁锥刺股,郎君轻轻松松便能胜过所有人。
连书院里的先生都说,郎君天资聪颖,乃是不世出的奇才。
这样天生聪慧的人,若是再拼命用功读书,只怕那些地才们当真要折戟了。
“郎
君,吃点东西吧,()”清丰蹑手蹑脚走了过来,小声提醒了句。
萧晏行仿若未闻,只低头盯着手里的书卷,偶尔会落笔在纸上写下东西。
清丰无法,只得将食盒里的东西,先取出来,等着郎君看完书再过来吃。
不过这次还好,没一会儿萧晏行便停笔,起身走了过来,抬起手臂准备净手。
清丰赶紧把铜壶拎了过来,将鎏金铜盆里倒好干净的清水。
待他替萧晏行挽好袖口,突然想起什么,轻声说:郎君,方才我出去拿东西,听说了府里发生了一件大事。?()_[(()”
萧晏行双手沉入水盆,他手指上并未沾染墨迹,修长又白皙的手掌骨节分明,在清水的浸泡下,更是漂亮的发光般。
他轻睨了清丰一眼:“我与你说什么,你记得吗?”
“不得私下打探王府机密,”清丰赶紧说道。
但他赶紧说:“这并非是我非要打探,而是整个王府里都传遍了,况且还跟那位小殿下有关呢,郎君你不想知道?”
萧晏行手指轻轻捏着另一只手的手掌,似认真在净手。
直到他抬起双手,取过清丰手里捧着的白布,将手指间的水珠一点点擦干净,才轻启薄唇:“说吧,是何事。”
清丰心底拼命憋着笑意,他就知道,郎君听到小殿下三个字,肯定忍不住不问。
于是他赶紧开口说:“听闻小殿下的母亲韩太妃,居然想要收养那位住在府里的章小娘子,便是咱们头一回入长安时,在府门口遇到的那位小娘子。”
“结果小殿下大怒,与太妃之间发生了争执,听说太妃还威胁要入宫请圣人和太后,降小殿下一个忤逆母妃的罪名呢。”
萧晏行本是安静听着,渐渐他沉稳的眉心,一点点拧了起来。
那双乌沉沉的黑眸里也起了一层冰霜,凝结起来时,让原本正说到兴头上的清丰,瞬间倍感压力,简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了。
“好在小殿下也不是吃素的,说太妃若是敢进宫,她保证圣人和太后不仅不会怪她,还会怪罪章小娘子让她们母女离心,说不定会赐死章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