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许易便在张家人准备的文案前坐了下来,笔墨都是现成的,他静听着人家说,他写便是了。
事实上,他也对这一家极为好奇,尤其是那张中行。
他方落座,外面传来几道喊声。
“刘老太爷,您老不能进,不能进……”
“是啊,刘老太爷,您哪回来都行,今儿个真不能进,不是小的们拦你,实在是……”
呼喊声未来,又传来哎哟声,显然是刘生动了粗。
随即便听刘生呼哧带喘地吼道,“孔秀英,孔秀英,滚出来见我……”
孔秀英正是张老太君的名讳,已经几十年没人敢叫了。
“大胆,老家伙太无礼,母亲,我去叫人把老家伙赶出去。”
一个三十来岁的劲装青年,高声道。
此君正是张家老六,非是张老太君所出,一直颇得张老太君信重。
“大胆小儿,连上下尊卑都没了,掌嘴!”
张老太君勃然大怒。
张家老六低声应是,噼里啪啦自掴耳光,一连十余下,瞬间面颊红肿。
张家老太君看也不看他,挥了挥手,老管家会意,不多时,便将气鼓鼓地刘生迎了进来。
张家老太君面上虽不好看,还是起身向刘生行礼,口称“见过叔叔”,
张家众人只好跟着张老太君行礼,或叫叔叔,或唤师叔,或称太爷。
刘生和张生相交快一百年了,连张家老太君嫁给张生,也不过五十余载。
虽说刘生不过是个糟老头子,但就凭和张生的百年交情,张家众人谁也不能拿他如何。
“张中行没死吧,没死,就告诉他,老子又来了,他想就这么死了,没门,就这么放他下了地狱,这也太便宜他了。”
刘生也不落座,指着张家老太君呵斥着。
张老太君面上青气闪动,不卑不亢道,“叔叔这是说得哪里话,家夫正在病中,叔叔既来探视,老身感激不尽。但叔叔如此口出恶言,恕老身不能礼待叔叔。”
他话音方落,东侧靠墙的床榻的幔帐中,传来剧烈的咳嗽声,随即又微弱的声音传来,“可是玉昆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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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那儿!”
张老太君横眉冷道。
黑袍中年不敢造次,当即跪倒。
张老太君微微冲许易点了点头,道,“久闻先生高名,今日劳动先生前来,正为请先生笔墨,录下一份文书,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张老太君话音方落,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托出一个红绸托盘,内中躺着一个十两重的元宝。
许易过往干的此类活计不少,就属张家的礼金最重。
他现在完全转换心肠,将自己锤炼得一副凡人心肠,见得这区区十两的元宝,心中竟忍不住生出欢喜来,盘算着可以切上几斤猪头肉,买上几坛老烧,还一下几位老街坊的人情,也能换上几床锦被,再卖个软塌。
剩下的钱,存李二家的饭馆,至少小半年的嚼裹便有了。
当下,许易便在张家人准备的文案前坐了下来,笔墨都是现成的,他静听着人家说,他写便是了。
事实上,他也对这一家极为好奇,尤其是那张中行。
他方落座,外面传来几道喊声。
“刘老太爷,您老不能进,不能进……”
“是啊,刘老太爷,您哪回来都行,今儿个真不能进,不是小的们拦你,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