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她吃醉了酒,若换作她清醒时,若他换作个身手弱些的平常人,怕是早在她下手拧脖子时就没命了。
她如今的武功尚且平平,但一身对敌杀招却是惊人。
“是啊……属下刚才远远瞧着,倒觉得常娘子那些招式,像是用在战场上的……”元祥琢磨着道:“应是常大将军教的?”
崔璟未语,眼底有思索之色。
常阔和魏叔易等在不远处,见崔璟出来,常阔又表了歉意:“……待下回我设宴替小女赔不是!”
崔璟:“……”
还要设宴吗?
万一又她吃醉了,再对他动手,只怕是宴宴相继无绝期了。
这歉意不表也罢。
崔璟遂婉拒:“无妨,常娘子亦非有意为之。”
不知是否窥听到了他内心的声音,一旁魏叔易又笑了一声。
听闻郎中已去常岁宁院中,常阔实在放心不下女儿,便赶了过去,临走前交待白管事亲自送崔璟和魏叔易出府。
待出了将军府大门后,魏叔易回头看了一眼那匾额,叹道:“……说来崔大都督与常大将军府实在缘分匪浅啊,放眼京师,按说无人敢为难崔大都督,可崔大都督两番挨打之宝贵经历,却皆在此。”
年少登门时,被当爹的打。
如今成了威风凛凛的玄策军上将军,却又被人闺女打了。
魏叔易说着,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崔璟脸色略黑,上了马离去。
……
梦里,常岁宁也在打人。
但梦里的她还是原本的她。
阿效又被三皇子欺负了,本就体弱的男孩子落水后起了高热。
而母妃不敢去讨公道。
她气不过,遂换上弟弟的衣袍,将头发束起,遮去红润健康的气色,躲在三皇子必经的小径旁,待人出现时,将人一把扑倒在地,按在地上打了一顿。
“李效……你敢打我!“
“你这病秧子傻了疯了是吧!”
“快停手!”
“呜呜呜别打了别打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她要的就是这句话,此时听到了才肯撒手。
待转身离开时,有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还很小,需要仰头才能看清那人——那是大盛的皇帝,也是她的父皇。
“父皇,李效他打我!”三皇子被哭哭啼啼的宫人扶着走过来,指着她说道。
一国之君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她和弟弟,从来都不是父皇的视线停留之处。
她本以为必然难逃一罚。
可是她才不怕被罚。
于是挺直了嵴背。
但她未曾想到,她的父皇会说出那样一句话——
而就是那一日,只因那一句话,她的命运便就此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