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胜男眼望着前方,淡淡地说:“别死啊活啊,认一个比较轻的罪,只是我的想法,对方还不一定接受呢。”
这是在美国常用的办法。
在跟公诉人商议之后,为了避免冗长的审讯占用过多的公共资源,被告律师一般会提出这种妥协的办法。
不过那种情况,一般是双方胶着不下的时候。
如果要达成这种状况,蔡胜男就得把这个官司往“脏”里辩,辩到对方受不了,无法继续出庭,才会接受这种认轻罪,避重罪的做法。
罗嘉兰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最后说:“先打她的电话试试。她曾经给我一个号码,说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打这个号码,平时不用打。”
蔡胜男点了点头,笑着说:“山口爱子吗?行,只要她能帮到你。”
听起来那人挺有本事,蔡胜男也希望那人能出面,这样能把洗黑钱那边的案子一并结了。
“她一定有办法的。”罗嘉兰对那人的能力似乎非常信任。
蔡胜男开车下了高速,来到繁华的闹市区,在一家小小的杂货店门口停了下来。
罗嘉兰下了车,低着头,快步走向了杂货店。
“劳驾,能借您电话一用吗?”她温婉地说着,一边递过去一张一百元的钞票。
杂货店的店主笑着接过钱,说:“一分钟一块钱,你去打吧。”
罗嘉兰没有在意,走过去拿起话筒,然后开始拨号。
那个号码早就熟记在心,但她从来没有拨过,因为她相信山口爱子,因为她以前从来没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
这一次她真的“万不得已”了,可是无论她怎么拨,那边都只有机械女声的提醒,说这个号码不存在。
连续了数十次,都是这一个结果。
罗嘉兰脑海里的那根弦终于崩断了。
她几乎是失魂落魄般回到蔡胜男的车里,用手捂着脸,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
“她骗我!她骗我!她真的在利用我!”
蔡胜男轻叹一声,递给她一张纸巾,“别哭了,我们不是没有办法的。只要你愿意……”
罗嘉兰别无选择,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抓住蔡胜男的手,哽咽着说:“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那就认轻罪,避重罪。”蔡胜男下了决心,“不过这样一来,你就无法再跟霍绍恒在一起了,值得吗?”
罗嘉兰思前想后,最后吁出一口长气,“蔡律师,你可不可以跟他沟通?就说,只要他答应离开顾念之,取消控诉,我不仅不指控他,也把信托基金当做我的嫁妆,全部跟他共享。”
她和蔡胜男拟定的最后方案,对于霍绍恒来说,几乎是毁灭性打击了。
蔡胜男笑了起来,“我会跟顾念之沟通。跟霍绍恒说这些没用,你能威胁到的,只有顾念之。”
“是吗?”罗嘉兰想了想,也笑了,点头,“也对,那就跟顾念之说吧。只要她自愿跟绍恒解除婚约,我就不提出这个指控。到底是要维护霍绍恒的名声,还是她自己贪婪,巴着豪门不肯放手,大概就一目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