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和霍绍恒坐下之后,霍绍恒就把谢慎行带来的那封信放在宋锦宁面前。
顾念之想了想,把那个文件袋也放在宋锦宁面前。
“这是什么?”宋锦宁大奇,“居然写着我的名字?”
不过仔细一看字迹,有些眼熟。
她淡淡蹙眉,摩挲着发黄的信封,并没有打开。
“……这封信,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宋锦宁的声音低沉下来,“如果我没有看错,这是你大伯父的字迹。”
从去年年初那场跟白瑾宜的官司中,宋锦宁知道了霍冠元对自己的心意。
她并没有因此心生爱意,但对于霍冠元这种纯粹而不含杂质的深情,她依然满怀感激。
不仅感谢他用情至深,却还能体谅她,没有对她造成丝毫困扰,而且感激他在十七年前救了她的命。
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毕竟霍冠元是自己前夫的兄长。
霍绍恒垂眸看着咖啡桌上的文件袋,淡定地说:“……大伯父十七年前,在瑞士银行以我的名义租了一个保险箱。这两样东西,就是从那个保险箱里来的。”
然后又补充道:“大伯父在那个保险箱里,还有一份他的遗嘱备份。——都是表叔祖这一次带过来的。”
宋锦宁淡淡惊讶,“你表叔祖回国了?”
“嗯,刚回来两天。”霍绍恒点了点头,又说:“祖父刚刚发病,在医院急救之后,还没醒过来。”
宋锦宁:“……”
“……都是你表叔祖回来之后发生的事?”宋锦宁微笑着摇了摇头,“他老人家还是那么嫉恶如仇,眼里容不下沙子。”
宋锦宁一下子就想到,霍学农入院急救和谢慎行带着霍冠元的遗嘱备份回国这两者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必要关系。
顾念之见宋锦宁说得风趣,忍不住掩着嘴笑,说:“表叔祖好厉害呢,霍老先生一直说霍大伯的遗嘱他弄丢了,没有了,表叔祖最后才拿出遗嘱备份,霍老先生当时就几乎晕过去了。”
“十七年前的保险箱……”宋锦宁笑着摇头,仔细问道,“这确实是你大伯父能够做得出来的事。对了,具体时间是哪天?你知道吗?”
霍绍恒想了一下,“在开箱信物里有租保险箱的单据,时间大概是……”
霍绍恒说了十七年前的一个日期。
宋锦宁沉默了许久,才说:“……那正是我们正式实验开始前的一个月。”
一个月后,他们再次展开实验,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出现了重大事故。
一场巨大的爆炸不仅几乎所有的试验参与人都死在那场事故里,就连当时用来做参考的原始数据都被一并摧毁。
因为那份原始数据就存在实验大楼的地下室里。
那时候,还没有云端存储的概念。
因为安保的需要,他们也没有在别的地方存放任何原始数据。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白瑾宜趁着那些主要试验参与人员几乎全部死亡的机会,把握了高能物理所的大权,希望能靠自己重启实验。
但结果可想而知,十七年过去,白瑾宜的实验没有丝毫进展,直到去年被顾念之送入监狱。
“如果不是当时的事故摧毁了原始数据,我们现在重启实验,会容易得多。”宋锦宁用手捋捋头发,十分遗憾地说,“当时主导实验的,是我父亲和你大伯父。一切都是他们两人居中调停。连我都只是奉命行事。”
顾念之心里一动,将那份文件袋打开,拿出里面的那份数据,只留下最后一页顾祥文的简短留言,把其余的a4纸放到宋锦宁面前,“宋女士,您看看这个,有印象吗?”
宋锦宁看了顾念之一眼,低头将那一小沓a4纸拿起来,只看了一眼,她的神情就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