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知道,就算是亲哥哥,也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更别说他们连亲戚都不是……
她被何之初感动得眼泪汪汪,手里捏着门卡和钥匙,呜咽一声,“何教授,您别对我这么好,我受之有愧,我害怕……”
何之初本来满腔愁绪,这时候也被她气得笑了起来,“对你好还不行?你这小姑奶奶可真难伺候!”
“不是不行,可是何教授,您对我这么好,就连亲兄妹也很少好到您这样的。”顾念之抹了抹眼泪,“您就实话说吧,您跟我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真的没什么关系,这东西我坚决不能要。”
顾念之这一次非常执拗。
这么久了,她从来没有逼过何之初吐露当年的事情。
就算她一直觉得,何之初是知道她小时候的事情的。
但是只要何之初不愿意,她从来不强迫他。
何之初闭了闭眼,想那时候的事,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了。
但是如果一点都不说,顾念之恐怕是不会接受他的馈赠。
“进来吧,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何之初往旁边让了一步。
顾念之心里怦怦直跳,一手握着门卡,一手抓着钥匙,手心里全是汗。
她在何之初的客厅里坐下,默默地看着他。
何之初坐在她对面,架着腿,一手搁在沙发扶手上,一只手搁在自己腿上,凝视着顾念之,缓缓地说:“念之,你相信我吗?”
顾念之点点头,“当然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的话我无条件相信,一个是霍少,另一个就是何教授您。”
她对霍绍恒的信任,是这七年来在霍绍恒身边朝夕相处,耳濡目染之下形成的。
而对何之初的信任,却是在短短两年之内,如同疾风骤雨一般被何之初对她的无私帮助感染的。
而且跟何之初相处越久,她越是有一种“与君初相识,宛如故人归”的感觉。
她说不清为什么这种直觉越来越强烈,她只知道何之初表现出来的种种迹象表明,他跟她遗忘的过去密切相关。
何之初对顾念之这个回答非常欣慰。
她果然还是他的cere,那个小小的,对他全身心信任的小姑娘,可以在半夜被他抱着去看夜昙盛放的小姑娘。
“念之,如果你相信我,那么就记住我说的话。以后如果有人说的话,跟我说的话不一样,我希望你能够用自己的头脑思考,谁说出的是真相,谁是在骗你。”
何之初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脸色分外严肃。
顾念之也跟着严肃起来,她坐直了身子,点点头,“何教授您请说。”
“我们何顾两家,有很深的渊源。”
“我的祖父何守望,和你的祖父顾浩泽,曾经都是日本针对华夏的‘度种计划’的幸存者。”何之初缓缓地说。
顾念之一下子想起来,祖父顾浩泽的那封信里提到过的“吾友何守望”!
“敌首暴怒,虐杀吾友何守望。”
“吾友何守望之子何承坚随吾奔赴欧洲,途中知道父亲惨况,发誓为父报仇,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