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泽在那边听见白爽这边的声音不对劲,忍不住问:“白爽,你在做什么?”
“收拾行李,我明天就出国了,你不要再打电话,这个号码我不会再用了。”白爽把手机摁了扩放,扔到一旁的床头柜上。
“出国?你去哪儿?”赵良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我的号码不会变,你在外面如果遇到难处,可以给我打电话。”
“给你打?你在哪儿我都不知道,我吃饱了撑的给你打?万一是紧急情况,岂不是耽误我?”白爽毫不犹豫拒绝赵良泽。
赵良泽踌躇了一会儿,想起霍绍恒的嘱咐,还是鼓起勇气对白爽说:“白爽,你知不知道,那天看见你哭着离开,我心里很难受,喝了不少酒,然后一不小心,说了几句话惹霍少不开心了,就被……发配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来了。我这里没有电,没有水,一切都要等补给,我真的没有多少时间跟你吵架。”
白爽愣了一下,看着手机的方向,怀疑地问:“你说什么?你因为跟霍少顶嘴,就被发配到荒芜人烟的地方?——不是吧?霍少不是这样的人啊?”
听见白爽几乎无条件相信霍绍恒,赵良泽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心里有些酸溜溜地,嘟哝道:“……事实就是如此,你不信可以问大雄。不过算了,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同情我,我只是想说明,我真的不是有意让你难过的,对不起。”
白爽虽然不知道赵良泽具体在做什么,但是她知道特别行动司这个机构的性质。
赵良泽既然惹恼了霍绍恒,那发配的地方可想而知,什么穷乡僻壤都有可能。
白爽咬了咬唇,站了起来拿起手机,对赵良泽说:“行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内疚了。好好工作,不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我这里,给你父母打电话,给我堂姐打电话,都比给我打电话要好。”
赵良泽心里一怔,暗道对啊,自己应该先给他们打电话,怎么鬼使神差地就给白爽打电话了?
不仅打了,还锲而不舍……
赵良泽也被自己的心思吓坏了,呼吸有些急促,一时说不出话来。
白爽等了一会儿,见赵良泽不说话了,点点头,“那好,我挂了。”
赵良泽忙说:“春节好。”
白爽迟疑了一下,“你也是。”
赵良泽又说:“你一个人在国外,要更加小心。外国人变态的很多。”
白爽扯了扯嘴角,“我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提醒。”
顿了顿,白爽匆忙说了一句:“……你也保重,注意安全。”说完才赶紧掐了电话。
她捂着胸口,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很厉害。
不行了,不能这样下去。
白爽将手机卡抽了出来,找出一双高跟鞋,用尖尖的鞋底将手机卡砸得粉碎。
赵良泽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机,不过是这样一句简单到敷衍的客气话,他的心情却一下子好转了。
就像阴霾了很多天的天空,突然乌云散去,阳光普照,春回大地,他觉得干劲十足,就连用来接雨水的银灰色塑料桶看起来都那么赏心悦目。
……
大年初一的季上将家里,到了中午时分,要吃午饭了。
季上将照例要招待大家吃一顿。
宽敞的餐厅里摆了两桌长条餐桌的酒席。
大佬们带着自己的妻子或者儿女们坐一桌,属下随从们坐在另一桌。
都是分食制。
顾念之本来想跟随从们坐在另外一桌里。
但是霍绍恒走了过来,拉她过去,“念之,季上将想跟你说说话。”
顾念之只好跟着他过去,坐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