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绍恒面沉如水,一路风驰电掣,甚至闯了好几个红灯,只用了不到20分钟的时间就开完了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回到特别行动司总部驻地。
陈列白着脸从车里下来,捂着嘴跑到霍绍恒官邸门口的垃圾桶旁边吐了起来。
霍绍恒随手把车钥匙扔给接车的勤务兵,自己走到陈列身边淡淡问道:“……晕车了?”
陈列吐得只想翻白眼。
“你是开汽车啊,还是开战斗机啊!云霄飞车都没你这么快!”陈列吐了一会儿,从兜里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跟着霍绍恒走进他的官邸。
两人来到霍绍恒的书房坐下,霍绍恒看了看陈列的脸色,让勤务兵给他泡了杯红茶过来。
红茶暖胃,也可以缓解晕车后的恶心。
陈列喝了一杯红茶,才慢慢缓过劲来。
他瘫坐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对霍绍恒说:“霍少,请饶了小的一命吧……你这个恋爱谈下来,我觉得先死的人是我……”
霍绍恒:“……”
他默默地打开电脑,一个个指令发下去。
收到指令的人马上去联系有关人等。
在等待回信的过程中,霍绍恒点起一支烟,低着头问陈列:“依你看,念之的精神状态怎么样?需不需要心理辅导?”
他今天带着陈列去见顾念之,本来是想让陈列对她做一个初步的心理评估,然后确定治疗方案。
顾念之在德国的遭遇,对她的心理影响很大。
霍绍恒不会忘记,顾念之12岁的时候甚至有过自闭的倾向。
但是因为她对他异常的信任和依赖,才没有完全关闭心门。
陈列回想起今天在研究生宿舍楼下面看见的顾念之,沉吟说道:“从她的气色来看,确实看不出心理问题。”
“从气色能看出心理问题?”霍绍恒皱起眉头,“你确定?”
“霍少,这你就不懂了。心理疾病也是一种病,绝对不是只在精神层面表现出来的。有心理疾病的人,瞳仁、眼白、肤色,还有肢体的动作,都跟正常人不一样,完全是可以用‘望闻问切’进行诊断的。”陈列坐直了身子,一只手撑在膝盖上,一只手在半空中挥舞,滔滔不绝。
这话有些意思。
“说下去。”霍绍恒专注地听着,若有所思。
“……而念之瞳仁圆润,眼白清澈,肤色红润细腻,对自己的身体有强大的控制能力,虽然她心里还是很难过,但已经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一句话,她已经摆脱了对你不能自拔的感情。霍少,你真的确定要继续跟她在一起吗?”陈列问得小心翼翼。
霍绍恒是他十几年的知交好友,而顾念之是他看着长大的,是他悉心照顾过的,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陈列不知道该劝谁,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霍绍恒淡定“嗯”了一声,修长的手指翻飞,在键盘上打出一串串指令。
“你真的不放手啊?!”陈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霍绍恒书桌前面的软椅上坐下来,一手撑着头,一手拍着桌子,皱着眉头说霍绍恒:“你要想清楚,念之恐怕不会像以前那样爱你了,或者说,根本不爱你了,你还要跟她在一起?——强扭的瓜不甜啊!”
霍绍恒的手停了停。
电脑显示屏上不知在运行什么程序,明明灭灭的光映在他脸上,隔得这么近,陈列发现自己居然看不清霍绍恒的神情。
过了许久,霍绍恒看了陈列一眼,淡淡笑了笑:“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念之少爱我一点没关系,这样她才能一直跟我在一起。”
她的痛苦和心结都是因为他,不让她解开心结,她这辈子都不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