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对方律师在法庭上鼓掌赞扬,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顾念之好笑地看着陆安鹏黑沉的面容,进一步说:“秦瑶光女士确实是跟秦素问大律师同龄,所以这个从秦素问大律师八岁时候就开始的谋杀案,凶手并不只有秦瑶光女士一个人!”
陆安鹏回过神,连忙说:“可是我们这个案子的被告只有秦瑶光女士,如果还有别人……”
“如果还有别人,我们就要弄清楚那人是秦瑶光女士的帮凶,还是本案主谋。”顾念之的神情冷峻下来,“陆大律师别忘了,虽然本案的被告是秦瑶光,但是本案的宗旨,是为秦素问大律师的死亡寻找真凶!”
“你这是在强词夺理!”陆安鹏高声说道,“法官大人,我请求法庭禁止控方律师继续攀扯跟本案无关的人或事!”
法官两手合拢着放在自己面前的卷宗上,轻轻叹了一口气,抬手说:“控方律师,请注意不要太过发散,如果本案凶手另有其人,我们可以择期再审。”
顾念之摇了摇头,“法官大人,我很快就能证明,秦瑶光绝对是凶手之一,并不能说凶手另有其人。”
法官沉吟半晌,勉强点头说:“那就请继续拿出证据证明你的观点。”
顾念之颔首应诺,马上问陆安鹏:“刚才您和您的专家证人证明了秦素问女士确实有先天性心脏病,而且这先天性心脏病不是从遗传来的,而是因为别的因素,在秦素问女士还是胎儿的时候就获病了,是不是?”
陆安鹏犹豫了一瞬。
如果他说不是,那顾念之就能证明,秦素问的先天性心脏病是出生以后获得的,也就是说,有那样一种病毒,可以让出生之后的人获病。
可岑医生刚才也说,这种情况只是理论上可能,事实上,没有这种病毒,而器官能不能逆生长,属于基因学科的范畴。
虽然岑医生没有具体往下说,但陆安鹏知道,岑医生只是很谨慎,对不是自己专业领域的事,不会在法庭上做出任何权威证词。
可事实上,这就跟否认没有两样。
陆安鹏定了定神,点头说:“是,既然不是秦家的遗传基因有问题,那就是秦素问女士的母亲在怀孕的时候出了问题。”
“或者感染过风疹病毒,或者出现过什么意外,环境污染,射线辐射,都有可能。”
顾念之摊了摊手,很遗憾地说:“但很可惜的是,秦素问大律师的母亲,在她八岁那年的车祸里,已经身亡,而且是被火烧死的。”
“这样说,我们好像没办法证明,秦素问女士的先天性心脏病,到底是哪个时候获病的?”
陆安鹏眉头皱得紧紧的,端正的五官显出非常严厉的神情,就像学校的政治学教导主任,又像军队里的指导员。
他沉声说:“这还需要证明吗?肯定是秦素问女士还在胎儿时期就获病的,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我可没有跟您达成共识。”
顾念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想问题思维非常开阔,绝对不会局限在一个套子里。”
“换句话说,我很擅长脑筋急转弯。”
说着,顾念之再次拎着顾祥文那张暗黑漫画图,对着法庭上的人展示了一圈。
“比如说这幅图,一般人看图的次序,是从上到下,但是有些人习惯从下往上看。”
“这幅图如果从下往上看,它的意义就完全变了。”
“这第一张图,就成了起火的轿车里,一个女孩在火里燃烧,她身前和身后有两个人影紧紧抱着她。”
“通过这个箭头框里的名字,我们知道这女孩是秦素问,那么这张图,应该就是秦素问一家当年遭遇车祸时候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