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的红灯突然激烈闪烁起来,警铃声嗤啦一声响起来,几乎撕破大家的耳膜。
很多人不由自主捂住了耳朵,惊恐地看向手术室外夺目刺眼的红灯。
何之初猛地站了起来,冲到手术室门前,拍着门大叫:“出了什么事?!里面的人说话!”
手术室里面,几个后备医生束手无策地看着彩色显示屏上的图像,还有仪器传递过来的数据,额头上冒出斗大的汗珠。
“怎么办?血管已经破了。”
“伽马射线有问题,比安全范围的浓度强了一百倍……”
“你快拿主意啊!病人不能被这样浓度的伽马射线照射太长时间的!”
几个医生低声讨论着手术方案,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他们虽然戴着白口罩,遮住了整张脸,但每一个人都能从对方眼里看见自己惊恐不安的眼神。
给大人物治病,他们身上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万一出了篓子,他们可能会进监狱……
几个人讨论了三分钟,眼看何承坚的颅内出血量已经到了警戒线了,才硬着头皮走到门口拉开门。
何之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渡过这三分钟的。
脑海里闪过的是父亲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照拂和关切,心底的自责和愧疚在这一刻到达顶点。
他是真后悔,不该跟父亲争执。
原本顶天立地站在他身后为他撑起一片天地的父亲,已经老了,病了,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真是不孝。
何之初将头顶在手术室的门上,眼底一片赤红,却没有流一滴眼泪。
谢清影看了很是心疼,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扶着他的胳膊陪着他。
三分钟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何之初冲了过去,一把扼住走在最前面医生的喉咙,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粗话:“你他娘的在手术室里做什么?!等着下崽吗?!”
那医生被何之初勒得几乎窒息,用手掰着何之初的手,口罩都被拉掉了一半,露出已经涨得通红的脸。
谢清影被推得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上。
但是看见何之初跟失去理智一样掐住了医生的脖子,还是连忙扑上去,大声说:“何少!现在最要紧的是救何上将!”
何之初回过神,冷哼一声,松了手,将那医生掼在地上,眉头皱成了结,盯着后面几个医生大声说:“出了什么事?!你们到底在磨磨蹭蹭什么?!”
后面的医生吓得立刻说:“首长,何上将……何上将的手术出了故障,伽马刀偏了一点点,脑血管……破了。”
何之初听了,眼前一黑,几乎没晕过去。
他扶着墙站稳了,手里死死握着拳头,克制住自己要冲上去揍人的冲动,一字一句地说:“那就止血啊!你们在干什么?!等着上面下命令吗?!你们是医生!一点职业精神都没有吗?!”
那几个医生被何之初训得面如土色,几十岁的人了,在他面前羞愧地站成一排,说:“……首长,我们在这方面确实不够专业,不敢做这种精度的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