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律师这时候不着痕迹地看了温守忆一眼。
温守忆低眉垂眸,用手在眉心之间的地方轻轻揉动着,纤长的手指却在不经意间打了几句手语。
秦律师明白了她的意思,沉着脸对顾念之说:“顾律师,别说我没提醒你。温大有和梁美丽是我当事人的品德证人的父母,他们只是普通的花匠园丁,为人老实巴交,经不起你的威逼恐吓。”
顾念之走了过去,轻飘飘地说:“……八年前可以用暴力手段绑架一个十二岁小女孩的人,也老实不到哪里去。”
秦律师被顾念之噎得面孔通红,忍不住说:“还没判刑呢,你就给人家定罪了?”
“我没给他们定罪,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顾念之头也不回,已经来到温大有和梁美丽面前站定。
“温大有先生,梁美丽女士,请你们抬起头来,告诉我,这法庭上面,有没有你们的女儿?”顾念之转了个身,朝着温守忆的位置看了过去。
梁美丽莫名其妙地看着顾念之,说:“当然在啊,就是守忆,我女儿守忆,哈佛大学法学院毕业的,不比你差哦!”
在她心里,自己女儿能比得过顾念之,才算是人生赢家。
温守忆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雪白的牙齿咬着下唇,恨不得让梁美丽闭嘴。
她的神情被温大有发现了,忙在桌子底下踩了梁美丽一脚。
梁美丽吃痛,瞪了温大有一眼,但是却没有再说话了。
顾念之笑着偏了偏头,突然说:“梁美丽女士,你很为你的女儿骄傲,是不是?”
这个问题梁美丽可是不得不回答,温守忆这个女儿,是她毕生的骄傲。
她挺了挺胸,毫不犹豫地说:“是,她是我的骄傲。”
温守忆看着这样的母亲,突然有些感动。
她虽然粗俗不堪,但是生她养她,还愿意为她的前程坐牢,这样的母爱,确实蛮伟大的。
温守忆朝着梁美丽微微笑了一下。
梁美丽受到鼓舞,更加高兴了,“我只有这个女儿,我从来不后悔我生了她!”
“哦?她是你生的吗?亲生的吗?”顾念之抓住这个话茬,终于将话题引向自己想要的方向。
这么多年,梁美丽都是自我催眠,温守忆是她亲生的女儿。
她这么想,她周围的同事朋友亲人也都这么认为,因此她潜意识里把这已经当成事实了,因此忙不迭地点头:“当然是我亲生的!我只有她这一个女儿,我不疼她疼谁?”
“请问你是在哪家医院生下温守忆的?”顾念之又问。
秦律师不明白顾念之为什么扯到温守忆的出生医院上去了,忙举手反对说:“反对,原告律师已经偏离本案,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法官看了看顾念之,“原告律师,请进入正题。”
顾念之忙说:“法官大人,我会证明我问的一切,都跟本案密切相关。”
“……那就继续。”法官敲了一下法槌,炯炯有神地看着顾念之继续盘问梁美丽。
温大有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
梁美丽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噤声了。
顾念之还在追问:“梁美丽女士请回答,温守忆是在哪家医院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