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王牌现在的身份是琳达的属下彼得,就连他们这些克格勃同事都不知道他就是他们远东局大名鼎鼎的远东王牌。
“我留在这里等她康复。”远东王牌脸上的神情依然冷淡至极,只有在说到“她”的时候,眸子里才有一点点温度。
“……好吧,她毕竟救了你。我们这种人,最受不了来自普通人的这种恩惠。”卡巴洛娃耸了耸肩,“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是你留在这里,琳达副局长会同意吗?”
“我已经给她打过电话,她同意了。”远东王牌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严肃而冷酷地说:“她临走的时候让我做主,现在我命令你们,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回苏联!”
“是,彼得先生!”那些克格勃们不由自主臣服于他,不敢再跟他争执,一个个转身离开了医院。
那架停在医院屋顶停机坪的庞巴迪挑战者300公务机,自然已经被他们毁掉了核心装置,还有所有跟克格勃有关的内容也都销毁了。
现在这架飞机,就是一架严重受损的普通公务机。
遣走自己的手下,这位远东王牌才来到特护病房门前站着,跟何之初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病房的大门。
何之初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沙哑着嗓子问道:“彼得先生,你为什么不走?”
“我为什么要走?”远东王牌两手插在裤兜里,冷笑着眯起双眸。
“你是什么人,心里没点数?——一个暴露了身份的人,还想待在我们国家?”何之初还是给他留了几分脸面,没有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是谁。
远东王牌毫不在意,肃着一张无懈可击的完美俊脸,说:“我现在是苏联驻华夏c城总领事馆的副领事。何少,跟我说话,你最好客气点儿。”
大使馆的人本来就有间谍功能,任何一个使馆都不例外,这是各国之间心照不宣的公开秘密。
何之初凉薄地笑了一下,“这么快,彼得先生就有授权书了?贵国的任命真是跟儿戏一般。”
“彼此彼此。”远东王牌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确实是彼此彼此。”何之初往后靠在座椅上,伸直了长腿,“你也别自作多情。念之救了你,并不是因为你,你别打错了算盘。”
“这我管不着。我只知道她用生命救了我,我要亲眼看着她康复。”远东王牌说得理所当然,“我要对她的健康负责任。”
何之初扯了扯嘴角,摇摇头,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那位自信满满的远东王牌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吧,我拭目以待!看她如何拒绝你!”
“你笑什么?她伤成这样,你还笑得出来!”远东王牌对他的态度很是不满,冷冷地瞥他一眼,一副不愿与他为伍的样子。
何之初用手背抹了把脸,借着这阵大笑,掩盖自己的泪意。
他不想再流一滴泪,他这辈子所有的眼泪,都在今天晚上流尽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特护病房里推门出来,皱着眉头说:“你们声音小点,专家马上就要到了,不要打搅里面的人做手术。”
何之初和远东王牌一起闭嘴,俨俨然如河蚌。
这医生离开特护病房,要去迎接来自大名鼎鼎的秦氏医院的心外科专家。
他刚走到楼梯拐角处,一个样貌普通的瘦高男人走上前来,“赵医生,请问现在几点了?”
他手里拿着一支怀表,伸到这医生面前。
这个医生正是姓赵,他一点都没怀疑,低头看了一眼怀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个样貌普通的瘦高男人正是路近。
面前的赵医生已经被他催眠,听着他的指令,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路近跟在他后面进去。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淡绿色手术服,戴着口罩和淡绿色手术帽的医生从他办公室里走出来。
进入特护病房,他冷冷地下命令,“人都到齐了吗?马上开始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