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维多利亚海港海水已经很凉了。
顾念之一下水,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不过游开之后,很快就暖和了。
她身上背着一条从船上解下来的缆绳,绳子的另一端系在船舷上。
那绳子不太粗,但是特别长,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黑沉沉的海水里,透过红外线夜视眼镜,她清晰地看见了那几个红色人影。
大致数了一下,应该有八个人左右,身形特别高大,肩宽腿长,虎背熊腰,看体型,不像是一般的亚裔人种。
他们东南西北各两个人,在游艇底部游动,似乎正在对游艇的底部做手脚。
顾念之深吸一口气,往海水里深深潜了下去。
然后勾着绳子,迅速得如同一尾游鱼,绕着这些人飞快地游了一圈,用绳子松松绕住他们的腿,打了个活结。
这种结不收紧绳子的时候是感受不到的,只有她收紧了,对方才会发现被绑起来了。
霍绍恒教她的这种结本来是在陆地上用来做陷阱里的绳套,在海底使用是她临场发挥,霍绍恒可没教过。
今天晚上也是天公作美,突然乌云遮月,海上这么黑,海底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她戴着红外线夜视眼镜才能准确套中那些人的腿。
而那些蛙人应该也戴着红外线夜视眼镜,但是他们都聚精会神看着上方游艇的船底,没人去看自己脚下有什么动静。
顾念之无声无息又游了一圈,将绳子又绕了一遍。
这八个人专心致志地凿船,尖尖的改锥围成一圈插进船的底部,然后再用专门在水里使用的狙击枪打穿改锥围着的地方。
这样能够让船最快沉底,可以不知不觉做掉一船人。
这种事他们在大西洋那边做过很多次,从来没有失手过。
顾念之水性特别好,当年在那边加勒比海蓝洞海域的蓝紫色电弧里都能两进两出,这里的维多利亚海港就更不在话下。
而且她肺活量非常好,憋气的时间比一般人要长得多。
那几个背着水肺的蛙人都没她在海底游转自如。
顾念之一鼓作气,绕着这些蛙人游了五圈,确定将他们的腿都用活结套起来了,才往上浮水。
而此时,船上何之初已经快疯了。
他到处找不到顾念之的身影,只看见她的手机遗落在甲板上。
他二话不说就跳下了船去找她。
顾念之从海底冒了出来,将红外线夜视眼镜推上来架在头顶,笑嘻嘻地朝甲板上的人挥手,然后将手里的绳子猛地往上一拽。
刚才打的活结顿时越收越紧,将他们的腿绑了起来。
海底那八个正在专心致志凿船的蛙人突然失去平衡,待要蹬腿,才发现自己的腿踏进了“绳套”!
他们到底经验丰富,惊讶之后,马上在海底平衡下来,拔出身上带的锋利的匕首,弯腰去割绳子。
可惜顾念之绑他们的绳子不是一般的绳子,是浸过桐油的牛皮绳,非常结实,割起来尤为费劲。
但他们手里的匕首也不是等闲之物。
何之初看见顾念之从海底冒头了,猛地游了过去。
“胡闹!谁让你跳下来的!”何之初从背后抱住她,双脚连番踩水,将她送上甲板。
这时,那位远东王牌已经从船舱里推门出来,看也不看他们,直接一个漂亮的鱼跃入水。
顾念之看见他右手一闪,露出手里一柄一尺来长的扁形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