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绍恒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发短信的人对这一点其实也有疑虑?”
陈列点点头,斩钉截铁地说:“当然。如果对方很确定,那么会直接提出顾念之的名字,不是能更能将你一军?那才是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所以这种人,你说他是治好念之的人?开玩笑!最多是个觊觎别人的超前医术,品德卑劣,道德低下,想要欺世盗名的人!”
陈列说上瘾了,继续对霍绍恒滔滔不绝,“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念之的脊柱有旧伤。”
“那种伤,就像是猫,被人多次从楼上往下丢,造成的伤痕。”
霍绍恒神色微动,觉得自己在一团迷雾中已经找到了正确方向,“那我们可以肯定,治好念之的人,和这一次掳走念之的人,是两拨人。”
“在念之来到我们身边之前,应该有两拨人熟悉她。一拨人,是治好她的人,姑且认为这一拨是好人。还有一拨,是曾经虐待她,拿她做过实验的人。这后一拨人,很可能就是这一次掳劫她的人。”
“很有可能!”陈列不断点头,但很快脸色迅速变白,“如果是后一拨人,那念之岂不是又回到小白鼠的境地?!”
一想到那些恐怖的实验手法说不定又要用到顾念之身上,陈列的心都揪紧了。
他为自己刚才还在企图利用念之的特殊体质感到无比羞愧。
这一次考验,让他从头到脚经受了一次洗礼。
人的精神和觉悟,就是这样一次次在自我反省和自我批评中成长进步的。
“霍少!你一定要赶快救回念之啊!”陈列煞白着脸,“她现在不是小孩子了……”
霍绍恒此时心里的感觉已经不能用语言形容。
就像有人拿着大锤,把他的心放在烤得发红的火热铁板上,然后一锤一锤地砸下去……
让他粉身碎骨没有关系,但是千万不要伤害他宠着长大的小姑娘……
霍绍恒喉头滚动,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从上午九点念之失踪,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五个小时。
失踪人口获救的黄金时间,是失踪后二十四小时。
也就是说,他们只有九个小时的黄金时间了。
窗外夜色茫茫,霍绍恒极度缺觉的大脑还在高速运转。
念之,你到底在哪儿?
他心力交瘁,眼前一黑,晕倒在陈列的办公室里。
……
特别行动司总部驻地办公大楼里,霍绍恒从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醒来,身上盖着一条毛毯。
赵良泽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膝盖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正在查验资料。
见他醒了,赵良泽马上说:“霍少,您在陈医生办公室晕过去了,是陈医生找人把您送过来的。”
霍绍恒马上抬手看表,已经是早上六点,睡了大概五个小时。
从日和市的军事基地那边算起,他确实有四天没有睡觉了。
霍绍恒揉了揉额角,“嗯,怎么样?进展如何?”
赵良泽忙说:“……那四辆车找到了三辆。”
霍绍恒一跃而起,脸色不虞,“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您已经快四天没有合眼了,总得休息一下。”赵良泽轻叹出声,“况且,都是空车……叫醒您也没用。”
“空车?”霍绍恒掀开毛毯起身,走进自己办公室自带的小浴室洗漱。
好几天不眠不休,他下颌的胡茬都长起来了。
赵良泽站在浴室门口给他汇报。
“对,都是空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