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谢琼琚自然不能再说什么。
只是心中尚且堵着一口气,想到传话来的小厮说,谢琼瑛又闷在屋中许久,劳她想想办法。纵是阿翁,亦道若能不去自是最好。
若是谢琼瑛寻常闹腾厮缠她,她还能开口劝他两句。这会沉默着,谢琼琚回想他一人模样,两人又伴了这么些年,不曾分开过,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只目光落在面前人如松挺拔的背影上,咬着唇瓣还想再争取一番,到底控制住了。欲速则不达,左右月底前才来领人,且缓两日想想其他的法子再与他说。
人在屋檐下,纵然是她自个的屋檐,然这个这个局势,乃是“莫非王土”,且忍了。
"既如此,妾便先告退了。"也不待人回应,谢琼琚略一福礼,转身走了。
贺兰泽回过身来,见一袭融入芳菲里的身影,惊起蜂蝶振翅,便知是疾步而行,怒气冲冲,恼了。
谢五姑娘,是有些气性的。
他起身走上两步,挑眉看着。见她鲜活模样,不由上扬了眼睑。然一想到,又是为着谢琼瑛—事,遂灌了一盏凉茶消火。
只心下盘算,如今谢琼琚在他身侧,自个也无需这般强硬,可择个折中的法子,譬如等过了中秋,缓两个月再让谢琼瑛离开,有个过渡也成。
却不想,这厢还未等他开口,五月廿八,谢琼瑛竟然来了谢园。主动提出愿意前往军中训练。来此无他,只是算着三十就要随离开,说是见一见阿姊,同她用膳。
以退为进。
贺兰泽本能想到这四个字。
两辈子惯使“怀柔策略”的男人,面对着看一眼就恨不得将他撕碎的少年,只勉励控制自己,说服自己今生他还没有造孽,不可意气用事。
遂对着谢琼琚道,“孤本欲设宴,临行前让舜华同你阿翁一道来此,好好聚一聚。倒不想舜华同孤想一块去了。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且派人通知谢大人一声,来园小聚。"
不止如此,因三十出发,这日宴散,贺兰泽主动留下谢琼瑛,让他宿在谢园,道是明日与你阿姊再聚一日。
"多谢殿下。"谢琼瑛恭敬道谢,只是看阿姊望向贺兰泽愈发柔和婉约的笑靥,转身告退的一瞬,脸色愈白,广袖中现出攥拳的轮廓。
贺兰泽将二人神色举止尽观眼中,顿觉胸中快意许多。
这桩事过,转眼七月盛暑,贺兰泽同前世一般在朝中领了一个文学掾虚职,在京畿之地由谢岚山领着游走。
实际是按前头情报计划,或收拢或除去一门门世家。然后将其中这些杀伐套在中山王或定陶王头上,挑起他们本就有的野心,和对彼此的猜忌。
表面闲散,实则忙得不可开交。
七月中旬时,霍律布置人手毕,磨刀霍霍,对领着三品功曹一职的王氏门阀动手。王氏站队中山王,卖官鬻爵,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这样死去原也不冤。且一死,还能将这锅扣在定陶王身上。
盛夏夜,星河灿烂,皎月血染。
被一刀毙命的是王氏领头的那几位,收刀缠斗厮杀留下伪证乃刻意为之。霍律原本同贺兰泽站在一处督战,本觉初战顺利,一颗心就要放回肚中,同主上道一声贺。然还未来得及开口,却见身边亦着乌衣的人闪过,跃入混战中-->>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