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只穿着一身白色内衫,满脸的惶惑与茫然。
他们两人是奉司空禅之请呆在江南郡城,为司空禅奔走活动,催迫东州总督府尽快发兵平叛的。
太守司空禅与秀水士绅,为此专门凑了五十万两魔银的银票,给予他们支用。
二人昨日在城东天香阁宴请群官,喝到三更半夜,整个人迷迷糊糊。
结果凌晨时分,他们就被东州按察使夏侯元从勾栏女的床上揪了起来,匆匆赶至总督府。
二人都茫然不解,不知其中究竟。
不过当他们看见茶室内坐着的楚希声,都不约而同的神色大变,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
东州按察使夏侯元进来之后先是神色慎然的扫了堂内一眼,随后深深鞠躬,大礼拜下:“下官见过总督大人,见过清虚大长老!”
总督王升没有答声,他神色悠然的捧着滚烫的热茶轻轻吹嘘。
今日的正主不是他,用不着他多嘴。
总督王升只是暗暗冷笑,心情愉悦。
此人联手司空禅与内府太监,以下逼上,将他这个堂堂的东州总督逼到窘迫境地,不得不为秀水郡之乱承担极大的风险,王升岂能不怒?
清虚子则拂尘一摆,神色漠然:“事情你都清楚了?”
“清楚了!”
按察使夏侯元低着头,斜目看了楚希声一眼。
临来之前,他其实不清楚情况。
只是一张有着无相神宗‘平天剑印’与‘清虚’二字印记的符书,让他不得不来。
夏侯家来自于北方。
虽然距离幽州有点远,然而无相神宗如动杀念,一样可决定他们一族上下的生死兴衰!
夏侯元从家中出发的时候不清楚,路上却想清楚了。
无相神宗大长老来这里的目的只可能是为了楚希声。
所以他半途转向,先去了天香阁,将夏侯东与夏侯深这两个孽障从青楼揪了出来,才继续往总督府的方向赶。
而在看到楚希声的时候,夏侯元就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下官携族弟夏侯东与孽子夏侯深至此,正是为向清虚大长老,向楚少旗主赔罪。”
“赔罪?”剑藏锋眼含哂意,他背负着手,睨视着按察使夏侯元:“按察使大人,你可能赔不起。楚希声乃我无相神宗选定的‘睚眦候选’,关系着我无相神宗未来的气运。你真的很有胆量,竟敢合同司空禅栽赃诬陷,罗织罪名,败坏我无相神宗大计。”
按察使夏侯元面色苍白,嘴唇发紫,豆大的汗水不断的从额头渗出。
他的语声无比坚涩:“下官事前实不知楚旗主的身份,否则绝不敢冒犯贵宗。”
夏侯元嘴里一阵发苦。
这次他是被这个族弟与幼子,坑陷到了万丈深渊的边缘,往前一步,就是粉身碎骨,家破人亡。
不过正常的情况,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无相神宗是正道神宗,平时行事都有着规矩,很在乎他们的声威名望。
只要按察使司拿出确凿罪证,证明无相神宗的弟子确实罪恶昭著,干犯国法,他们不会插手干涉,阻挠按察使司与六扇门行事。
常理来说,在楚希声被按察使司通缉,登上黑榜之日,无相神宗就该放弃楚希声,将之逐出门墙。
然而今日,无相神宗的教习院大长老清虚子却亲临此地。
此人对楚希声的重视,让夏侯元胆战心惊。
他知道无相神宗守规矩的时候,他夏侯元就是堂堂的朝廷三品按察使,如果不肯守规矩,那么他就什么都不是。
一个月内,他必将丢官弃职,一家老小,都将遭遇灭顶之灾。
剑藏锋一声哂笑:“不知?也就是说,我们无相神宗的弟子,只要不是‘睚眦候选’,就可任你们捏造罪名,任意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