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师傅在吗?”陈溪问。
学徒专心致志,闻声吓了一跳,手里的铁锤一个不稳,正制作的铁锅瞬间歪了去。
“啊你这婆子怎这无礼,害我失手”学徒看着打偏的锅哀嚎。
自昨日师傅从屋顶摔下醒来后,脾气越发阴晴不定,小徒儿唯恐被师傅训斥,早早起来,没想到嘤嘤嘤!
婆子?!
陈溪每听到这个称呼就有种蛋疼的感觉,只想吼一句,叫小姐姐!
二十几岁凭什么一口一个婆子的叫着!
“不可无礼!”伴随着略带稚嫩的声音,一个小男人出现在学徒身后。
说小,并不是身高,而是年龄。
看起来不过十七八的年纪,身材伟岸披着粗布外套敞着怀,依稀可见结实的腹肌,刚过变声期的嗓音没那么粗粝,却是一派沉稳。
陈溪这壳子只到人家肩膀,不知是不是被炉火烤的缘故,他的脸有些红。
意识到这就是隔壁那位年方十八的小鲜肉本县唯一的铁匠传人,陈溪做了个拱手礼。
“万师傅,我想托你做点物件,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去去去,我师傅才不接你们家的生意呢,别挡着我们铺面,一身晦气——啊!”
一桶水从头泼下,小徒儿抹了把脸上的水,无辜地看着他黑着脸拎着桶的师傅。
师傅,不是您说隔壁棺材铺腌臜晦气?
不是您说棺材铺家的寡居坐婆克夫邢子平日里要少来往?
“滚!”万师傅一脚踢开碍眼的徒儿,犀利的眼给小徒儿一种错觉,师傅是要给他踹炉子里祭祖师爷吗!!!
“不方便就算了。”陈溪不卑不亢。
她不能拿现代人的要求对迂腐的古人,她现在这个身份对这些人来说,确有不详。
人家不愿往来她也不必自讨没趣。
“方便,你将样子说与我听。”万师傅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挪开眼,走到炉前拉风箱,借着灼热的炉火掩饰他脸上的燥热。
啊~溪溪为什么那样看着他,难道她发现了他刚刚溜过去做了坏事吗?
是的,除了捅破人家窗户纸,他又做了点别的坏事。
淡定淡定,一定不要被她看出端倪,打死也不承认。
做人还是需要些底线和尊严的,他不能轻易就吓腿。
她若怀疑,全都推到隔壁的隔壁那不要脸的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