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自然想的。”
张简轻声道:“过了年,为兄想把她们接到淮安来。”
他静静的看着沈毅。
“不然,我在这里做裸官,淮安的父老乡亲便不能信我。”
所谓裸官,就是孤身一人赴任,不带家眷。
这种官员,随时有可能跑路,当地的百姓一般不会信任这一类官员。
尤其是淮安府这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打仗的地方,父母官连个家人都不带过来,治下的百姓自然不会信任这种官员。
沈毅皱眉:“师兄,淮安不太平…”
“正因为不太平。”
张简静静地说道:“才要把家小带来,不然城里的百姓,便时时刻刻想着要拖家带口逃命。”
张府尊微笑道:“城里的人要是跑完了,到时候齐人打来,子恒你连临时征兵都征不到人。”
沈毅还想说些什么,张简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我相信子恒。”
“而且,我只让夫人带一个妾室,还有我那长子到淮安来,其余的家里人,让人送回老家去。”
“我家小到淮安,我这个淮安知府,才能好做。”
沈毅闻言,心生敬意,他以茶代酒,敬了张简一杯,感慨道:“师兄现在,比从前上进多了。”
“这是自然。”
张府尊哈哈一笑:“大父不在朝中,我又不在户部,不上进一些,将来连你沈子恒的影子都瞧不见。”
说着,他看向沈毅,问道:“子恒这一次回建康…”
“应该还有别的事情罢?”
“有,自然是有的…”
沈老爷坐在椅子上,两只手捧着热茶,抿了一口之后,吹了吹茶汤的热气,静静地说道:“小弟的一个下属,现在在东南征兵,到明年,淮安府这里将会有三万兵力,但是缺马匹,缺战船,缺甲胄,缺弓弩,缺火药……”
“小弟回建康,解决一下这些杂事,顺便,跟陛下汇报一下这几个月的战况。”
张简听完,瞠目结舌。
良久之后,他才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好一个杂事。”
“好一个顺便。”
这位相门公子,摇头感慨:“子恒现在说起话来,气魄好大。”
“与从前的你……”
他打量了一遍沈毅,“啧”了一声。
“判若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