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洪泽湖大营。
帅帐里,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一身布衣的中年人,坐在主位上。
洪泽湖大营的指挥使周礼,双膝跪在地上,深深低着头,浑身上下都有一些颤抖。
中年人,自然是大陈的安平侯赵禄了。
赵大将军,静静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周礼,声音非常平静:“说说看。”
他澹澹的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周礼咽了口口水,然后抬头看了赵禄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开口道:“大将军,那些人确实是大陈军队无疑,那姓沉的钦差,又亲自上门来讨,末将…”
“末将找不到理由不还他。”
这位周将军低着头,颤巍巍的说道:“他是钦差,末将担心如果态度太强硬,会影响到大将军您。”
赵禄面无表情,冷声道:“你不会跟他说,你没见过这三百个人?”
周礼“啊?”了一声,抬头看向赵禄,满脸茫然。
很显然,他全然没有想到还可以这么说。
赵大将军冷声道:“你跟他说,你没有见过任何人入营,他带了多少人?还能强搜我这洪泽湖大营不成?”
周礼吞了口唾沫,低头道:“末将…末将不曾想到这一层…”
“好了。”
赵禄闷哼了一声,挥了挥手:“滚下去罢,明天把印信交上来,这个指挥使,你不要再做了。”
周礼脸色灰败,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叩首,退出了帅帐。
他离开之后,赵大将军又挥了挥手,屏退了帅帐里的其他人。
不过赵涿还在他帐中,站在老爹附近,微微低头道:“爹,这沉七,着实奸诈…”
“咱们应该怎么办?要不要派个人去暗示北边的人,这件事跟咱们无关…”
“暗示?”
赵禄瞥了自己儿子一眼,冷声道:“莫说是暗示,我亲自写信解释,恐怕也是无用!”
“再说了,你我是大陈人,如何能跟齐人有所沟通?”
赵大将军面无表情,开口道:“南北不两立,厮杀的口子一旦撕开,就再没有补上的可能性了。”
赵涿愣了愣,问道:“那…北边的人,还会进攻淮安么?”
赵大将军站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缓缓看向北边。
“也许会。”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只要淮安足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