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他这两天也没有睡好。
打量了一眼沉毅之后,皇帝先是打了个哈欠,然后问道:“今天才回建康?”
“昨天一早,从江都骑马赶回来的。”
皇帝“嗯”了一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本来你不回来,朕都准备派人去江都,传你回来了。”
沉毅一愣,问道:“臣职低位薄,如何能当得起陛下如此看重…”
“跟职位无关。”
皇帝闷哼了一声,开口道:“沉司正耳聪目明,应当知道建康城里的事情了罢?”
“知道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陛下说的事。”
沉毅微微低头,开口道:“臣听闻,御史台这两天,似乎在参奏杨相父子…”
皇帝“嗯”了一声。
“就是因为这件事。”
说到这里,他有些恼怒的说道:“这些御史台的御史,嘴上说着为国言事,背地里其实都是旁人豢养的疯狗,让他们咬谁他们便去咬谁!”
沉毅微微低头。
“御史台风闻奏事…向来如此…”
皇帝眯了眯眼睛,看向沉毅,开口问道:“沉卿向来聪慧,此时不妨猜一猜,这些参奏杨敬宗父子的御史,背后是谁在指使?”
沉毅站在皇帝面前,微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微臣愚见…”
“应当是杨相父子自家指使的。”
皇帝闻言,眼睛一亮,抚掌笑道:“这是你邸报司查出来的,还是你沉七猜出来的。”
“臣猜出来的。”
沉毅微微欠身道:“因为臣思来想去,此时建康城里,应该没有人会参他们父子才对。”
“会参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
皇帝抚掌,拍了拍手。
“不愧是坊间所说的洪德朝第一进士,着实敏慧。”
沉毅一愣,愕然道:“陛下,这从何说起啊?”
皇帝呵呵一笑:“坊间都在说,你沉毅,是朕亲政以来的进士中,官做的最大的,因此称你为洪德朝第一进士。”
说到这里,皇帝摸了摸自己的下颌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说起来,哪怕把洪德元年,以及洪德四年的两科进士也算上,比你沉七官大的恐怕也寥寥无几。”
沉毅微微低头,没有接话。
皇帝眯了眯眼睛,继续说道:“那沉卿猜一猜,他们为什么自己告自己?”
沉毅吐出了一口浊气。
“自然…是想要从建康脱身。”